“那么我也可以加入吗?”
她的目光直落到刹那眼里,见不到轻佻,反倒充满了认真——
这不是开玩笑。
刹那猜不透她的意思,犹豫地答道:
“你是阿扎迪斯坦的第一公主,而我们是库尔吉斯的地下革命党。难道……你想要造反吗?”raiser的理念早就违背了阿扎迪斯坦的传统。
玛丽娜没有犹豫,径直点了点头,但她接下来却不知道如何作应。
越是在阿扎迪斯坦王宫内部深陷,就越觉得那些争夺多利……那些所谓的政治斗争是多么的可笑啊!
难道说人类真的是一种追求权力与征服的生物?不只是为了生存?
而我却对这一切什么做不了——
心中的千言万语,化作现实嘴唇翕动里的沉默。
她垂着头,组织着自己的语言,却听到那个孩子认真地答道:
“那么raiser欢迎所有有志之士的加入。”
“刹那?”
——我越来越不觉得这是场孤独的战斗哦,提耶利亚。
因为人类是一种会怜悯的生命。
即使世界上最爱诽谤和嘲笑人类全部道德其虚伪本性的那些人,也会被切实付诸于行动中的怜悯而感动。
倘若说正是理性让生命认清自己的利益并不断维护它,那么感性……正是这个世界上最不思议的东西之一,它将生命从自己的立场中解放,成为了一个不理性的笨蛋。
有的人背叛,只是为了得到。
有的人背叛,却是为了失去。
“那你可能就不是公主了。”
他说。
路程快到了。
秋色迷惘,淅淅沥沥的小雨慢慢开展到全部空阔的山、湖与大地上。一切都失去了鲜明的轮廓,变得模糊而分不清了。
一连串圆圆又透明的水珠挂在那些倔强生长的植物上,却只能让青绿的生机更闪耀地发光。
风行湖上,水花荡漾,雨声跌宕,响个不停。
疏疏的gn粒子慢慢飞扬起来。前线的ms固然使用了短距高频的无线电技术,但后方可没有足够的。
“公主啊,我从来就不想要这种东西。我是不是又愚蠢又幼稚?”她笑着答,“时间快到了,刹那,祝你们成功。”
通讯毕了。
驾驶舱内一片寂静。
两手紧紧抓住操控杆,仿佛自己也与机体合为一体。
“目标、库尔吉斯王宫及第一军事基地,刹那·f·清英,出动。”
这是恶兆最后的战斗了。
第一军事基地正是库尔吉斯首都的最高防卫圈,大道直达王宫,是不可能绕过的。
利用与当初无人机运用的光学隐形技术,raiser方ms运输机到达了极限侦察距离。这片平野太过开阔,没有任何可以隐藏的地方。
——全门打开。
机动战士从雨中冲来。
“敌袭!”
一时警报声大作。库尔吉斯军事基地并不水,立刻发现了踪迹。
“停战协议,他们怎么敢?不怕联合国……等等,raiser的标志?那群匪贼?”
自动防卫系统全部打开,火光弹幕在雨中乒乓炸响。
“机体侦察确认,一共三十二台吗?型号不明。仍有一定的首都守备。那么第一发,炮击型法统式,破坏目标。模式:扫射。”
粒子的光束在人间炸开,调整炮口与出力,连防爆墙大半防御系统导弹发射台直接融化。
一次性用掉了两发粒子存储器的储备。
恶兆一个跨步飞越几百米,从天而落,跨过防爆墙。
炮声、枪弹,空气压缩、声音扭曲,火潮如龙,涌上天间。
朦胧的雨水之中,就连这可怖的毁灭都变得柔和。
实剑斩下,一台长鼻式就此终止。
回首的一瞬,头部的火炮炸响,便让一人陷入长眠。
不能跳跃,在空中会成为靶子。
不能被围,一旦被围,就无处躲闪。
没有退路,ms运输机已经在敌军的反击下被炸毁。
“等一等,这数量不对劲。退后!”
公共频道之上,那些诱饵在怒吼。
“一切荣耀、为了神明!”
匆忙埋伏的火药一一引爆。
阿扎迪斯坦王国内,玛丽娜扇向马斯德·拉夫玛蒂,止不住的泪水落下,质问道:
“为什么?”
马斯德·拉夫玛蒂,这个已经有些老了的拉撒站直了身子,丝毫没有发怒,平静地答:
“这是库尔吉斯的一桩交易,我觉得这更有利。公主,你要学会无关对错与善恶的判断,要懂得朝着利益去看。人是不可能背叛自己的利益的。库尔吉斯中央显然比raiser更对我们有利。”
玛丽娜冰冷地反问:
“是为了你们的利益吗?”
没有人回答。
雨水落下,从不推给偶然。
水雾沿着世界扭曲的形状蔓延,直到昏暗的天云下,像是一条蜿蜒的巨龙,盘桓在这被火焰烧伤的土地上。
“撤得早,碳钢改装,他们的火药还不够,还可以战斗。”
那个孩子在说。
九十六台以上机动战士从埋伏地点围来。密密麻麻的地上支援武装从城区里调动出来。
“怕吗?”
“不怕。”
“可以赢。”
“我相信。”
“我们都相信!”
声音之下,钢铁与钢铁就此碰撞,在雨水之中闪耀出绚烂的火花。
人类啊,遗弃神明的日子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