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农忙丰收,卖了不少稻谷,手头有了余钱,日子暂时不会那么拮据了。只是沈秀想给儿子存点娶媳妇的钱,怕告诉他家底后他就放宽了心去买书,又不吃好穿好,就瞒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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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大娘早上起来,发现儿子竟然已经坐在饭桌前掐胳膊,看得她一脸莫名,凑近了问道,「儿子,你病了吗?」

陆正禹反覆掐着胳膊那几处,笑道,「没。」

「那怎么起这么早?」

「想早点起来了呗。」

陆大娘指指他三个正一脸稀奇盯看他的弟弟妹妹,「你瞅瞅他们,被你吓的,下回没事不许起那么早。娘瞧见了,你每晚都在房里看书,好好的挑灯夜读什么的,瞎弄得这么辛苦。以后真考不上了,跟着你爹打铁,出息着呢。」

打铁是力气活,赚得了一时的钱,却不能赚一辈子。陆正禹心底不想爹娘一直做这个行当,太辛苦了。胳膊已经被他掐出几道淤青来,见他还想继续,吓得陆大娘一掌拍开他的手,「你给我住手!真疯了不成。」

陆正禹笑笑停手,「我出门去了。」

拎着一包药离了家,他又边走边掐,穿过两条街道,才停下来,站在门庭若市的保济堂门口,清了清嗓子就往里冲,「啪」地把药摔在梅老爷面前,大骂,「你这庸医!这开的是什么药,我吃了两服药,上吐下泻,全身青肿。」说罢就抡起袖子给他瞧那青色疙瘩,「瞧瞧你这庸医做的好事!」

一时满堂寂静,梅老爷脸色涨红,说话也哆嗦起来,「休、休要胡说!老夫行医二十年,从没给人开错过药,天地良心。你想讹人吧。」

陆正禹大声道,「我只是来讨个公道,你竟说我来讹人,我瞧你是做贼心虚。」

梅老爷气道,「你存心要搅和我们保济堂的生意,走,跟我见官去,让县老爷评个理。」

「行,等县老爷来评评理。反正我这种廪生无权无势,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最好将我投入大牢,关上两年,将科举耽误了去。」

听见他是廪生,梅老爷一时犹豫。

廪生其实也不过是秀才,但秀才分三等,廪生便是秀才中能得第一,其中的佼佼者。能做廪生的,要么是家世好得了门路,要么是自身实力不俗。可这人衣着普通,定是后者了。

读书人确实无可惧怕,但若过了乡试,做了举人,就不得了了。举人已有选官资格,豪绅地方官都要给几分薄面。前不久还听说他那外甥知县请了几个秀才吃酒,现在和他闹到衙门,外甥也不好办。

正想着,衣襟就被他一把抓住,震得他帽子差点掉落。

「不是说去见官吗,跟我去见官,让县老爷给个说法。」

梅老爷哪里敢给知县添事,到时候让他下不来台,吃亏的还是自己,急声,「那你要如何?」

陆正禹轻笑一声,「要么就赔三万两给我,要么就让县老爷判罚。」

「三万两?」梅老爷气得差点没晕过去,怒声,「你哪里是什么读书人,分明就是来骗钱的!」

陆正禹掀起衣服给他瞧,「这是骗钱的?你让大家评评理,如今不是我不想去官府,是你不肯去,到底是谁心虚,一目了然。」

梅老爷不想和他争辩,边骂着「你这骗子」,边让伙计将他赶到外头。憋得一张老脸通红,气得哆嗦。

陆正禹被赶到门外,一屁股坐在门口,不肯走了,惹得门口围了数十人往保济堂指指点点。梅老爷再没法待下去,悄悄从后门溜走,去找他外甥去了。

小镇并不算太大,保济堂的事传得广,很快就传到了仁心堂。

齐老爷一听同行又出了这事,重叹道,「那梅大夫也是老中医了,怎么也摊上这种事。」

在旁研墨的齐夫人心思多了几分,说道,「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捣鬼?我们两家可算是镇上最热闹的医馆了。」

齐老爷拿笔的手一顿,「要不……叫人去看看那闹事的是谁,和来我们家找事的人有没瓜葛,若是有,便没猜错。」

齐夫人当即喊了管家去查个清楚明白。

管家做事利落,很快就打听好了,回禀道,「是个年轻人,打听了,跟那夫妇并没任何关系,而且还是个秀才。」

两件事没联系反而叫人失望,要是有,指不定能从中找出线索来,将局势扳回。

齐妙在闺房中也听见了这事,杏儿说得天花乱坠,听得她拧了柳眉,「你说,我们两大医馆都碰见这种事,不会是巧合吧?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为之?」

杏儿瞧见管家出门才问的其他人,不知管家回来了,也不知管家带回来的结果,只是跟齐妙说了梅家医馆出的事,「奴婢也不知。」

齐妙深思半会,起身道,「瞧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