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权谋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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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崇华见时辰快到,东家那要开工了,没等来常家夫妻,从巷子里离开,准备回去做工。没用午饭,腹内空空,寻了附近人家借用水井,准备打点水喝。
井水澄清,在桶里将顶上日头都收了进去。正要舀水,那一圈水面上,又映来一个倩影。他偏身看去,见了来人好不意外,「齐姑娘。」
齐妙微微抿嘴,盯看着他,一时不知要怎么开头问话。眼前人衣服上沾着木屑,袖子挽起,哪怕是这个模样,因文质彬彬的模样,也没有让人觉得是个脏乱人。
谢崇华见她瞧自己,退后一步拍拍身上因做木匠时沾上的碎屑,又问了一遍她怎么在这。齐妙好一会才说道,「我听说有人在保济堂闹事,手法跟来我们仁心堂的人一样,心有怀疑,就过来看看。谁知道我不但瞧见你跟那人熟识,还出现在常家附近。」
一听这话他就知道她有误会了,忙说道,「你千万不要误会。」
「就是有误会才来问。」齐妙咬了咬唇,虽然爹娘没有将她养在深闺一步不许出门,可一旦说开,就等同要将她的心意摆放在他面前。如果他知道自己欢喜他,却只是她一厢情愿,那日后如何能再见。
可不问个清楚,她的心结难解。
如果真的是她一厢情愿的话,如今知道了也好。
谢崇华隐约听出话里的意思,见她双目炯直,咬得唇色青白,沟壑中突起波澜。他再怎么只读书不闻窗外事,天性使然,也知晓这是什么意思。
无意中肯定了她的心意,谢崇华惊喜得有些懵。
齐妙见他不答,下意识便扬手狠狠在他身上捶了一拳,泪滚双眸,「你说话啊。」
「齐姑娘。」谢崇华身体微晃,没有阻拦也没有捉她的手,「这两件事的确有关联,但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齐妙高悬的心放下一半,想把泪收回去,却收不回,「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崇华看看四下,没有别人盯看。这才将事情慢慢理顺和她说了个明白,听得齐妙的心又高昇摆动——原来他是为了她才去做这种事的,而且还不打算让她知道。
因解释得详尽,说完这事,谢崇华才意识到去东家的时辰晚了。他又担心没有跟齐妙解释清楚,「心里还有疙瘩吗?」
齐妙摇头,「没了。」
「那我要去做工了,这几日都不得空,改日再见。」
齐妙还想和他多说两句,他却急着去干活,「我竟比不过你赚的银子。」
「跟东家商定好了时辰的。」
齐妙恍然,替人做活,守信守时极为重要,这一想虽然心里有点酸,倒也赞许,面色宽和下来,「那你去吧。」
谢崇华陪她到大路人多的地方,这才和她告辞。齐妙在屋檐下瞧看那隐没在人群中的身影好一会,若有所思,芳心急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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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正门是办公事的,偏门是办私事的。陆正禹从偏门进去见许知县,坐在内堂喝了一口茶。茶是好茶,扑鼻满香,但要让他一直喝好茶,还不如喝家里的粗茶。
许知县故意要晾他一晾,没有立刻出去相见。在房里和小妾下了一盘棋,才问盯梢回来的下人,「那陆正禹如何了?」
下人答道,「陆公子正在闭目休息。」
许知县拾棋的手一顿,「一点都没急躁的意思?」
「没有。」
妾侍笑了笑,「老爷就让他等着吧,挫挫他的锐气。」
许知县轻笑一声,将棋子一放,黑白棋子便在棋盘上打滚旋转,转了许多圈,「你懂什么,能忍的人日后定能做大事。这人是得罪不可了。」
妾侍不敢多言,见他起身,知他要出去见那人,也一同起来,弯身给他理顺衣裳上的褶子。
陆正禹在保济堂蹲守了一上午,被晒得头昏眼花,现在有好茶好点心,又清静,自然是要好好休息的,哪里有空闲去生闷气。真生气了,不就中计了?
他气定神闲坐着,巴不得许知县不要太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