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我觉得你这个事情做得不是很高明。”
就在姜轩和朱胖子他们在大排档扯淡的时候,秦国强和健乐幼稚园的另一个大股东伍元荪在滨海市一家高档会所里聊天。
从股份占有比例来看,秦国强在健乐集团只能算个人占股前十中排名靠后的一位,他的主要作用,除了经营一家分园之外,更多的还是健乐在学术上的一面旗帜。
有秦国强在,健乐幼稚园在幼教小教这一块,就有足够分量的专业专家坐镇,有足够的学术分量,可以证明健乐集团的教育是先进文明的,这点在现代社会,尤其是针对层次比较高的学生家长非常重要。
而伍元荪,这个名声不响的股东,却通过各种方式,持有了大量的股票股权,可以算是健乐集团真正的当家人,至少是真正的当家人之一。
健乐集团,也仅仅是伍元荪主要控股的几家集团其中之一。
秦国强和伍元荪是老朋友、老同学了,当年一个人选择了做科研,一个选择了经商,十年后,学术专家,行业大师秦国强看到这个别墅豪车的老同学,忽然觉得自己当年那股子书生气是多么可笑,毫无意义,于是在伍元荪的领路下,一头扎进了金融圈子。
老同学加上这层关系,伍元荪即是秦国强最大的靠山,两人私交也很不错,秦国强在舆论上攻击星星幼稚园,伍元荪是知道详情的,见面后聊了几句,伍元荪就微笑着摇头,说秦国强这招不高明。
见伍元荪有反对意见,秦国强心里不是很愉快,却也并没有太大压力,毕竟这次网络舆论造势,他早就胜券在握,退一万步,打击不了星星幼稚园,也不会对健乐集团有什么负面影响,伍元荪这话,并非是上级的批评,更多是朋友间的讨论。
“哦?你有什么高见?”
秦国强一边笑问,一边从架子上抽了一支雪茄,冲伍元荪晃晃,伍元荪接过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却没点燃,重新放在架子上,笑道:“做不实的事情,做它干嘛?这个星星幼稚园我了解过,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如果他想辩解,你泼出去的污水基本都没太大杀伤力。”
“我就是希望他出面辩解。”秦国强道。
“嗯?”伍元荪眼皮一翻,饶有兴趣的说:“你是想让舆论把这件事炒热?”
“哈哈,老伍,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秦国强略有矜持得意的笑了:“现在的舆论需要什么?不是真相,而是热度,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我这边再怎么说,他要是不做回应,很快舆论热度就会凉下来,被新的新闻所取代,你瞧瞧,现在网上乱七八糟的事情有多少?前两天还看到有人自燃呢。”
他顿了顿,言归正传说:“有两个原则,第一,健乐集团没任何问题;第二,无论他怎么辩解,上学时期实习被连续辞退、和一些社会人士来往、师资力量薄弱,这些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只要他愿意回应,不管他怎么说,他说他的,我们说我们的,只要死死咬住这几个事实,他就没法洗干净。”
伍元荪是搞金融的高手,自然知道网络造势的这些套路,想了想,点头说:“我这下彻底懂你的意思了,未必要搞臭他,而是逼着他配合我们来提高我们的热度。当初你想入股、收购,就是看好了星星幼稚园崛起速度快,特色鲜明这些特点,想让他们给健乐锦上添花。现在收购没谈成,就利用这种方式,和对方发生冲突,挑动舆论,最后依旧可以达到最初的目的,借势。”
“一针见血!”秦国强语气中的得意更浓了,能被伍元荪用这种略带赞赏的语气评价他的构思,对于秦国强而言绝对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他都几乎有些得意忘形了,说道:“搞臭对方不是目的,但万一能真的抓到什么把柄,那更是意外收获。总之,我们无论如何都是赢家,赢得多和少罢了。”
伍元荪端起咖啡抿了一小口,放下杯子,嘴角微微一挑,似乎在笑,又似乎想说什么,却没开口。
看到伍元荪这个表情,秦国强眉头微微一皱,“怎么,伍总,我的想法是不是有疏漏之处?”
言辞之间,称呼从老伍变成了伍总。
“仅仅就这次事件而言,疏忽谈不上。”伍元荪摇摇头,还是保持着微笑,用朋友之间的语气说:“我是觉得呢,你在集团中最大的价值,是你的学术地位,这一点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也是你的核心竞争力。至于其他的商业竞争,其实未必需要过于热心。”
话语虽然温和,非但没有指责秦国强什么反而捧了他几句,但其中‘提醒’的意思已经很明确。
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和位置,学术地位第一,至于商业竞争,这不是你的强项,也不是集团对你的期许所在!
甚至,针对星星幼稚园能得到的所谓‘利益’,在伍元荪眼里都无足轻重。
都是各自在行业中树立了自己身份地位的人,要是说他学术有错,秦国强反而不一定在意,可是被伍元荪这么‘提醒’,秦国强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尤其是秦国强现在心心念念都是在商场做出一番骄人成绩,哪方面虚弱就特敏感别人指责哪方面。
没说话,却是皮里阳秋的哼了一声,坐下来翘起二郎腿,点燃了雪茄。
“老秦,我说这个话呢,纯粹是老同学关心而已。”见秦国强表现出了明显的不愉快,伍元荪还是之前那副微笑的样子,神情一点儿都没变,继续淡淡的说:“据我说知,你干这个事的初衷,好像也不是很单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