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是调查员们对局长霍疆亲热的称呼。

霍疆局长是个脸上有疤的老头子，体型很胖，但他那种胖并不是脂肪含量过高造成的，而是浑身上下充满膨胀的肌肉，很难想象，一个已经须发皆白的老者，竟然肌肉还如此发达。

霍疆脸黑，是原住民和苍月人生的混血儿，待人处事具备黑社会老大的特征，为人仗义，最护犊子，局里同事对於他百分之五十是惧怕，还有百分之五十是尊重。

抛屍现场，和霍疆站在一起的是局里二号人物，副局长褚晨峰。

此刻，褚晨峰的脸比霍疆还黑，因为事实已经证明，夏凡的判断才是正确的。

看到夏凡，霍疆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就是夏凡吧?杰瑞老爹曾经是我的老上级，他和我说起过你的事情。”

霍疆对夏凡挺亲热，却没怎么搭理佛游，出身草根的他一向藐视权威，对於佛游这种豪门出身的子弟不是很欣赏，反倒是喜欢夏凡这样没有根基的小人物。

霍疆非常大度的说道:“夏凡，你之前的判断已经被证实，现场留下的脚印并不是凶手，你的推理完全正确。”

叹了一口气，霍疆皱眉道:“现在局里的压力很大啊，那些无辜受害人的家属，整天到局里闹，哭着喊着要杀人偿命，受害人都是初中生，社会影响很坏，全星域所有初级中学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真可谓人心惶惶啊。”

夏凡笑了笑，“局长，这些受害人可不像您说的那么无辜。”

“你说什么！?”褚晨峰猛地一怔，质问道:“都是十三四岁天真烂漫的孩子！你竟然这么说受害人，良心被狗吃了吗！?”

夏凡撇了撇嘴，“褚局长，您的正义感很强，但可惜事实就是事实，迄今为止，被杀的二十四个受害人，全部是学校里霸凌弱小的坏孩子。”

“你们看，这是苍月最大的视频网站，迅播，我找到一段视频，日期为六个月前，视频内容为一群不良少女，欺辱一名戴眼镜的女生，当众殴打，扇了那女生几十个耳光，还扒了女生裙子，朝她身上吐吐沫。”

“虽然这群不良少女的面部被打了马赛克，但是解码之后就会发现，施加暴力的主使者，就是今次被杀的女生，秦小琴。”

听了夏凡的话，两位局长均是瞪大眼睛，而夏凡打开光幕，播放了那段录影。

解码之后，可以清楚看到，被杀的秦小琴叼着烟，歪带棒球帽，用极其恶毒的脏话辱骂女生，并且扒光带眼镜女生的衣服，用烟头烫她的胸部。

两位局长说不话来，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个让他们大发同情心的受害人，竟然在日常生活中是个无恶不作的不良少女。

夏凡继续说道:“根据警方报告，秦小琴凌虐戴眼镜女生之后，受到的惩罚仅仅是批评教育，这源於联盟未成年人保护法，法律保护了老实的未成年人同时，也保护了这些霸凌同学的小混蛋，哪怕他们犯下再恶毒的过错，对他们也无计可施。”

“这里还有很多视频，足以证明全部二十四名被杀的受害人，他们生前都有霸凌同学的前科。”

褚晨峰阴沉着脸说道:“你究竟想要证明什么?就算是坏孩子，也没有理由杀人啊！”

夏凡不动声色道:“局长，我没有说过霸凌同学就该杀这种话，我只是在推理星期三杀手行凶的动机。”

“首先，局里对於星期三杀手过去的所有判断，全都是错的！”

“星期三杀手并不是精神变态的狂欢型杀手，而是一个复仇者。

”“复仇者?”霍疆微微一怔，对夏凡的用词感到惊讶。

夏凡道:“不错，一复仇型杀手，他专门挑选符合条件的作案对象，然后实施残忍谋杀，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复仇。”

“可能是星期三杀手初中时期遭到过霸凌，但那时候的他却无力反抗，也有可能是他的儿女遭到霸凌，而警方的不作为，导致他心里埋下仇恨的种子。”

“总之，世界上的一切事情都存在因果关系，我们现在只需要按照这条线索去寻找，就一定能够抓到凶手。”

褚晨峰脸色无比难看，而霍疆认真的连连点头道:“你说的这些都是我们之前忽略的，星期三杀手并不是无目的杀人，正相反，他的杀人动机非常明确。”

夏凡淡淡道:“站在父母的角度，哪怕孩子再坏，父母心里依然只有疼爱，他们绝不会把孩子干过坏事的情况向特勤局吐露，老师和同学们也一样，死者为大，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再说死者的坏话，会被整个社会所不齿，无形中干扰了特勤局的线索收集工作。”

霍疆叹了一口气，摇着头，摸着下巴，“那么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夏凡沉声道:“很简单，从星期三杀手如何挑选杀害对象方面入手，仅仅看到视频，并不能就此找到实施校园霸凌的人，除非可以看到警方的内部报告。”

“你在怀疑警方的兄弟?”霍疆惊讶问道。

夏凡笑着说道:“局长，说实话，我不仅怀疑警方，还怀疑法院，未成年人保护办公室，检察院，等等所有可以看到未成年人犯罪报告的机构，甚至是我们特勤局自己。”

两位局长被夏凡大胆的假设彻底震撼了，他竟然怀疑起了特勤局的同事?这个一脸微笑人畜无伤的年轻人，他的心可真够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