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站在边上,对於军政,他早已经视若不见。
孙传庭也神色凝肃,道:“皇上,贼酋大胜内喀尔喀,这个时候断没有议和的理由,只怕是缓兵之计,预谋想要再次南下。”
朱栩手里拿着的是袁崇焕的奏本,言称黄太吉议和心切,朝廷可以同意,以争取扩建辽东防御工事的时间,望朝廷授权他与建奴谈和。
心里不禁的摇头,站在朱栩的角度来说,黄太吉的战略很清晰,表面上与大明和平相处,互不攻伐,实际上是让后金有足够的时间,全力打垮蒙古与朝鲜,解除后顾之忧,以便全力与大明决战。
袁崇焕的‘五年平辽’以大明现在的情况根本是难以成功的,辽东地广人稀,无力与骑兵对战,即便是攻下沈/阳也孤城难久。
朱栩沉吟良久,叹道:“这个袁崇焕,就没有一点体察上意的眼力……”
孙传庭见朱栩没有议和的意思,面色稍缓,道“皇上,决不能让辽东有议和之权,不然辽东从上到下松懈,会给建奴可乘之机。袁崇焕,已经不适合留在辽东了。”
朱栩手指敲着桌面,袁崇焕也一直是他的心病,生怕他在辽东干出什么事情来。不过眼见大战即临,作为辽东老帅,临阵换将也是大忌。
拍打一阵奏本,朱栩道:“先别动他,孙阁老过一阵子就要回京了,辽东,还是交给他朕才安心。”
孙传庭知道朱栩的想法,没有意见,道:“皇上,那,袁崇焕怎么回复?”
朱栩眼神冒出一道冷芒,道“上次申斥他,显然没有什么作用。兵部回信给他,告诉他,不能擅动,今后一切与建奴来往文书,全部直接交给兵部,不得擅权!”
孙传庭道:“是。”
朱栩看了眼朱由检,道:“曹化淳,传旨给熊廷弼,自即日起,严加防范,内紧外松,不得给建奴丝毫机会,若是辽东有所差池,朕拿他是问!”
“遵旨!”曹化淳在一旁,躬身道。
孙传庭看了眼朱由检,稍作冲疑,道:“皇上,明年兵部将对各地常备军进行更换装备,训练,缺银甚多,臣请户部先加预算,以免到时掣肘。”
朱由检眉头一沉,连忙上前道:“皇上,臣对明年的税银做了估算,最多不过三百万两,臣议除却九边重镇,其他地方应该削减支出,否则户部独木难支,没有过多饷银可出……”
朱栩抬手压了压,对着孙传庭道:“兵部的饷银,今后从内帑发,户部经手,先拨二百万两於兵部暂用。”
孙传庭心里大喜,拜道:“谢皇上。”
朱由检神色动了动,情知朱栩的内帑已经枯竭,出处多半是朱栩在外面的商行生意,心里对於商人行径非常不喜,但能有税银缓解户部担负,他犹豫着也没有反对。
孙传庭又禀报了几件事,得到朱栩许可,便实相的告退出了御书房。
朱由检这才有机会,道“皇上,山/东兖州之事,臣认为并非黄大人一人之责,臣请缓处。”
“缓处?”
朱栩看着朱由检,心里暗笑,神色不动的道:“皇兄打算如何处置?”
朱由检知道朱栩不喜欢东林人,现在抓住了把柄,只怕不会轻易罢休,他早就想好了措辞,稍作组织便道:“皇上,黄大人有失察之责,身为御史难辞其咎,但黄大人向来清廉刚正,行事稳妥,臣认为,可小惩大诫,戴罪立功。”
朱栩点头,道:“具体如何处置?”
朱由检看了眼朱栩,道:“臣议,罚俸一年,降三级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