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自严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起身就向外走去。‘新政’是中兴大明的唯一一条路,他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不管他们是冲着内阁辅臣去的,还是为了给东林翻案,毕自严都决定不再容忍!
傅昌宗看着毕自严的背影,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轻声叹道:“能将老实人逼到这样,这些人也是可以了。”
实则上,不管是户部,还是惠通商行,内部管理都极其严格,看到这些资料,想要找出是谁做的很容易,可即便不找,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这些风波的源头是增补内阁辅臣,哪怕没有惠通商行的事情,他们也能找出别的事情来。
毕自严离开傅府,并没有回府,而是转到去了孙承宗府上。
孙承宗本已经睡了,又匆匆起来,看着毕自严道:“这么晚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毕自严将几封信递过去,道:“有些人要生乱,必须要拦住。”
孙承宗拿过来看了几眼,顿时就皱眉,道:“有人要动傅昌宗?这是为什么?”内阁辅臣要补六个,怎么说也不应该对傅昌宗下手才对,他是最稳固的那一个。
“怕是有人看上了惠通商行,或者是皇家钱庄。”毕自严道。
孙承宗又看了眼几封信,心里大约知道其中的利润,沉吟一声道:“你打算怎么做?”不管是傅昌宗,还是惠通商行亦或者皇家钱庄都不能出事,这是他们甚至是整个朝廷的共识。
毕自严抬头看着孙承宗,道:“我打算严肃吏治,尽快将内阁辅臣定下,同时对官员复启,任命,调派进行更为严苛的控制,彻底打消一些的人野心!”
孙承宗看向毕自严,道:“这件事必须要刑部,吏部,督政院配合,你有把握说服他们吗?”
六部现在的权力最大,内阁插不进手,想要做事情,必须要六部点头才能做到。
毕自严道:“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张问达那边,你去走动,我去见靖王,周应秋应该不难,他近来的弹劾也不少。”
孙承宗想了想,摇头道:“没有皇上的点头,这几位估计都不会答应。”
毕自严要做的,冲着的就是东林余孽,张问达未必会答应,靖王, 周应秋又是皇帝的心腹,这么大一件事,没有皇帝吩咐,他们不会擅自应承内阁,这也等同於他们将权力上交内阁,肯定不会愿意。
“总要试试,不能眼看着朝局败坏,若是在皇上回来之前没有解决,只怕风波会更大!”毕自严沉色道。
“嗯。”孙承宗点头,增补辅臣这件事,他也没有料到会掀起这么大的风波,若是傅昌宗被他们拉下去,依照皇帝的脾气,就不是风波,而是一场风暴了!
除了他们,黑暗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影影绰绰,影子拉长拉短。
京城城东,一座宅子里。
这原本是前朝一侍郎的宅子,现在被王纪的外甥买下来,他们都暂居在此处。
王纪今年六十七,不停的咳嗽,一身的厚厚棉衣,在他前面有两个人。
一个是通政使司右通政吴可为,一个是道士。
吴可为是一个中年人,面色从容自如,眼神似乎始终都带着笑意,他看着王纪,道:“老大人,赵大人与高大人等人的判决下来了,判词是‘结党隐私,培植私人,擅权误国,忠孝不全’,彻底定案了。”
王纪听着,脸色复杂,眼神哀默。
他与赵南星,高攀龙等人,皆都是万历十年后科举入仕,经历了明朝最为严酷的党争,宫内宫外,无数风雨,拳拳之心,如烈日灼灼,却不想,最终居然是这样一个下场!
道士一副仙风道骨模样,他看着王纪,道“老大人也看到了,当今皇上倒行逆施,屠戮忠良,违背人伦,恶行昭昭,有识之士不能坐壁上观,大人理应振作,於国於民,都当有所补,有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