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鼎蛟摇摇头,道:“就是你们刚才说的事,已经传出去了,很多人都不愿意离京,希望我找毕阁老陈情。”
孟兆祥闻言就皱眉,道“他们是把你当枪使,再说,毕阁老一向持正,不会帮我们。”
魏学濂也点头,神色微沉。
毕自严虽然是皇家政院的院长,可从没有管过什么事情,前一次站出来说话,也显得‘公正’,并没有庇护他们的意思。至於副院长汪乔年,当时并没有什么能力,哪怕现在是大理寺卿,在吏部面前也明显的很是‘渺小’,说不上话。
也就是说,他们这些政院系的生员是姥姥不爱舅舅不疼,被人欺负了也只得忍着。
曹鼎蛟看着两人的表情,微笑着道“不用这么担忧,毕阁老公正未尝不是一种庇护,再说了,不是还没有决定。”
魏学濂看了眼曹鼎蛟,叹气道:“我要是有你这么看的开……混蛋!你背景那么厚实,当然不用担心,我有靖王照着,倒霉的好像只有老孟啊?”
孟兆祥嘴角抽了抽,端起酒杯,心里默叹,交了两人损友。
第二天一大早,朱栩刚锻炼完,拿着毛巾抆汗,曹化淳就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进来。
“奴婢参见皇上。”他来到屋檐下,连忙给朱栩行礼。
朱栩打量了他一眼,笑着道:“这一路累的够呛吧,先给朕说说,说完放你三天假。”
曹化淳确实是连夜赶路从成.都赶回来的,躬着身道:“谢皇上。”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朱栩道:“这是秦总兵给皇上的亲笔信。”
朱栩接过来,没有打开,看着他,道:“说说你看到的。”
曹化淳一路上都想好了,这个时候还是斟酌着道:“是。从陕.西到四.川一路上,奴婢见到的都是赤地千里,灾民盈野,天天都有人饿死,四.川的情况更不好,十亩地地出不了一斗粮,年年遭灾,年年民乱,年年用兵。贵,州,四.川等交界处更是如此,一些土司聚众成风,剿之不尽,为祸一方……”
朱栩听的直皱眉,这会儿他也分不清是曹化淳看的片面还是四.川等有意瞒了灾情,不过那里不太平是肯定的,年年的征讨军费就有三百万两!
曹化淳看了眼朱栩,道“奴婢以为四.川等地的人口比预估的要多,灾情也比奏本上的严重……”
朱栩微微点头,道:“嗯,朕知道了,你去休息吧,抽空将你的所见所闻,想法写个奏本给朕看。”
曹化淳轻轻躬身,道“奴婢遵旨。”
等曹化淳走了,朱栩才拿起秦良玉的亲笔信,想了一会儿才撕开,抽出信。
是秦良玉的亲笔信,他一看字迹就知道。
秦良玉的信,前面是请求朝廷对几个战死的将领抚恤,中间是汇报了她对土司等的看法,认为必须清剿,否则尾大不掉,祸害四.川等六省,最后又谈及了‘军改’的一些事情,对‘裁军’表示反对,她认为四.川等六省必须有大军坐镇,否则难以稳定,必酿大祸。
朱栩看着这封信,右手在小桌上敲击着,心里推敲不停。
秦良玉在四.川几十年,没有谁比她更了解四.川,陕.西等六省,她说的这些必然有更深次的考虑或者担忧。
“皇上。”李解语端着三个剥好的熟鸡蛋递给朱栩,轻声道。
朱栩抬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随手拿一个鸡蛋往嘴里送,心里依旧在转悠。
若是真如秦良玉所说,不止是兵部,甚至他都乐观了,不是一个移民就能解决陕/西,四.川等地的问题,裁军计划还得慎重。
朱栩咬了几口鸡蛋,又端起稀粥喝了一口,想了想,转头向不远处的刘时敏道“待会儿传孙承宗,申用懋,毛文龙到御书房来见朕,还有,让舅舅也来。”
“遵旨。”刘时敏微微躬身,派人去传。
朱栩将秦良玉的信塞回去,又吃了一个鸡蛋,逗弄了下一对儿女,这才抆了抆脸,与李解语交代几句,起身向景阳宫走去。
御书房内,孙承宗,申用懋,毛文龙都在等着了,他们此刻心里都有些担忧。
‘大元帅府’,这个机构太可怕,将军权都揽在一身,对江山社稷是非常的不利,他们这几天都在想着如何说服皇帝放弃这个念头,甚至还想出了其他几个替代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