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宗教信仰自由当予以尊重?什么叫生存之权天地之授不可剥夺?什么叫做矛盾当以沟通,谈判解决,不得诉诸於武力?什么叫做中国之内不能坐视?
看了半天,板仓重昌一脸懵逼,看向松平信纲,道:“信纲殿,明人这是……何意?”
他不是看不懂信,也不是猜不透明朝的意图,只是这封信太扯淡了,已经超过了寻常的大道理范围,飞出天际,不是人能理解的。
松平信纲脸上露出笑容,配合他冷漠的表情,反给人更冷漠之意,他道:“重昌,明人对我倭国的企图,昭然若揭,现在,可能是想要借岛原之乱,插手进来了。”
板仓重昌听着直皱眉,他不管明朝想做什么,他急着铲除岛原之乱,给他自己争得生机。
沉默片刻,板仓重昌道:“信纲殿,那么,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松平信纲看着板仓重昌,神色淡淡道:“明人无非是恐吓,想要给原城那些叛逆拖延时间,重昌,你要做的,就是尽力铲平他们。”
板仓重昌看着松平信纲,皱眉道:“那你为什么拦着我?这个时候,我差不多已经灭掉天草四郎了。”
松平信纲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这件事,我们不能擅决,需要公方的意思,并且,我们的兵力还没有到齐,不能试探了。”
板仓重昌脸色骤然难看,他没想到,松平信纲居然是要他去试探!
不过,现在松平信纲是平乱大将,他的命还在松平信纲的手里,只能咽下,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松平信纲看着板仓重昌,道“我们等三天,不管公方是否有回信,我们都发动进攻,不能拖延。”
板仓重昌看着松平信纲,眼神里冒火,他觉得,这松平信纲简直在戏弄他!
但他反抗不得,只能将一肚子窝火继续压着。
很快,板仓重昌就被打发出了馆中,一个中年人出现在板仓重昌原本的位置,跪坐在那,道:“殿。”
松平信纲脸色和缓,道:“重利,查探清楚了?”
“是。”三宅重利看着松平信纲,道:“板仓重昌之所以败,是因为叛军占据了有利地势,易守难攻,除非是不惜代价,五万大军付出一半以上,才有可能攻破,实际上,付出的代价会更大!”
松平信纲不是平庸之日,来到之后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他一直在暗中调查板仓重昌失败的原因,以及思索取胜的办法。
松平信纲听着三宅重利的话,面上若有所思,道:“那你认为,我们如何取胜?”
三宅重利来之前已经思索过,道“我们不能不惜一切的攻城,那些大名不会舍得,会引起我们自乱。我认为,叛军突然起事,没有准备,原城的粮草肯定不足,若是能围而不攻,不出三个月,原城必破无疑!”
松平信纲神色不动,道:“你刚才听到了,明人介入了,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
三宅重利却摇头,道“殿,我认为明人不会对我们倭国感兴趣,他们只在乎陆地,从未对我们产生兴趣,并且岛国,对他们来说毫无益处,这一次,多半是因为公方没有表达对中国的尊敬,他们在试压,如过去一样,最后都会不了了之。”
松平信纲看着他,沉思不绝,好一阵子道:“我已经让人去查探明人的具体情形,很快会有回报,还有三天时间,我们再等等看。”
三宅重利明白松平信纲为什么要板仓重昌等三天了,低着头刚要应声,忽又抬起头,道:“殿,那些基督教徒与西夷之人交往甚密,我担心他们有所勾连,
会对我们平叛造成困扰。”松平信纲微微一笑,道:“不必担心,我来之前,公方已经铲除了其他地方的基督教,这里我已经给那些人去信,以商贸为要挟,他们会帮助我们,而不是那些叛臣。”
三宅重利一怔,旋即冷声道:“西夷之人果然不可信!”
松平信纲也点头,道:“近年我们与西夷的人交往受到了很大限制,明人在控制海贸,我们要想别的办法,那些西夷之人,他们撑不了多久了。”
三宅重利知道明人已经在海上打败了这些西夷之人,在试图控制海贸。虽然倭国对海贸没有那么倚重,但不少方面对西夷人也有所依仗,现在,被掣肘的有些难受。
“小人认为,还是要与明人保持友善关系,至少当前是。”三宅重利道。
松平信纲看着他,道:“我是这样与公方建议,现在,就等那位少殿回来了。”
三宅重利点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