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知道,所以才找你啊,你就便宜一点,我多买一点,下次还来你们家,我们家夫人最喜欢你们的缎子了……”
“真是不赚钱,你也看到了,这铺子租期到了,东家要收回去,我们是亏本甩卖……”
“就六文钱,你给便宜了吧,不差这一点……”
“真不行,我们家掌柜的最是斤斤计较了,别为难我了……”
“那叫老板出来,我跟他谈……”
在帘子后面,一个男子,领着四五个富态的中年人,正在皱眉,焦急的等着。
好一阵子,妇人终於搞定了客户,这才转身进屋。
她一进来,几个中年人连忙起身,一个焦急道:“三夫人,真的不能再等了,我们必须要见骆大人,你可不知道,我收下的人是被抓了七七八八了,这冲早要供出我来啊……”
另一个就接着道“三夫人,我在皇家钱庄的一百万白银被冻结了,取不出来,刑部说是当年购买宅子的交易有问题,他们要清查……”
第三个脸色发苦,道:“三夫人,我在神龙府的生意出事了,他们查到了我的走私船,不止扣了我的货,我的船也没了,虽然用的是假名,但很快就会查到我……”
第四个神色就更艰难了,道“三夫人,我们的生意都是与倭国有关,现在朝廷征讨倭国,我们的船被禁止出海,还有官府的人轮番上船检查,我感觉要出事啊……”
这个女人虽然被称为‘三夫人’,却不是骆养性明媒正娶,而是他的外室。
女人虽然一身粗布衫,坐下后,却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她从容的看着几人,道:“我会转告老爷,不用担心,我们这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眼前这点算什么,安心等着,我给你们摆平。”
几个中年人听着,脸上没有了以前那种如释重负的喜悦不去,反而越发艰涩。
三夫人懒得多说,摆手,那一直不说话的老实人的‘掌柜’,连忙将几人赶走。
等掌柜回来,没有寻常人家女人对男人的恭顺,目光冷淡的看着他,居高临下道“老爷到底在哪里?”
‘掌柜’蹲在一旁,揣着手,看着地面道:“你应该知道,除了七夫人,谁也不知道老爷在哪。”
三夫人冷哼一声,道“她在哪里?我要见她。”
‘掌柜’的转头看了他一眼,道:“没有老爷的允许,谁也不能去见七夫人,而且,她不找我,我也找不到她。”
三夫人的声音越发冷淡,透着戾气,道“那你总能联系到她吧?去发信吧,我要见她。你也看到了,景正追查的越来越紧,再不想办法,咱们都没好日子过。”
‘掌柜’的犹豫一阵,道:“好。”
说完,他起身向外面走去。
三夫人看着他走了,一招手,一个婢女走过来,三夫人冷声道:“盯着他,我倒是要看看,那个贱人把老爷藏在哪里。”
“是。”婢女轻轻应了一声,快步跟了出去。
三夫人嘴里的‘贱人’七夫人,同样很是头疼。
她是骆养性培养的女侍卫,一身跟随她左右,现在,是骆养性的传声筒,控制着大大小小的事情。
随着各方面的情况汇总,她的压力是越来越大。
随着锦衣卫,军情处的追查,不断的翻着陈年旧案,一些隐蔽的事情逐渐暴露,对他们的影响越来越大,尤其是金钱方面,损失的越来越多。
有些人还知道不少秘密,也日渐有暴露的危险。
她在犹豫,要不要进行灭口,一旦灭口等同於切断了那一支的一切关系,他们损失就会更多。
弃卒保车,卒一旦多起来,车也受不了。
没多久,一个婢女进来,送过一张纸条,道:“夫人,三夫人要见您。”
七夫人接过来看了眼,冷哼一声,道“烧掉。”
婢女应声烧掉,走过来,低声道:“夫人,真的不见吗?想必三夫人也是遇到事情,否则不会传信过来。”
七夫人单手扶额,道:“老爷不准我们相互联系,尤其在这个时候,更不能露面,告诉她,让她自己小心处理, 不行的话,就回岛上。”
“是。”婢女不敢多说,刚要走,又连忙道:“夫人,锦衣卫那边传出消息,要大肆的查老爷了,不会再这么低调。”
七夫人眉头一皱,道:“消息确实?”
婢女道:“那是老爷多年前培养的亲信,应该不假。”
七夫人眉头皱的越多,摆手道:“你去准备一下,我要去见老爷。”
“是。”婢女应道。
在骆养性这边反应的时候,锦衣卫,军情处开始全面运转起来,所涉及的部门越来越多,六部迅速跟着动起来。
一件件,一桩桩迅速的被翻查,骆养性一些隐蔽的棋子,早年收买的人,曾今的亲信等一一的找出来,在京城掀起巨大波动。
骆养性的势力真的相当惊人,不止在原本的锦衣卫,军情处有人,在内阁六部,地方上更是有不少暗棋。
关键上,他在皇宫里也安插了人,一些太监,宫女,平时并不起眼,却没想到,会是骆养性的人!
为此司礼监大受震动,曹化淳,刘时敏罕见的被杖罚,继而皇宫再次被清洗,连一向高高在上,外人难触的慈宁宫都被牵扯,不少宫女,内监,因为一点嫌疑都被遣送出宫。
继而司礼监牵头,指挥锦衣卫,军情处,会同内阁,进行了更加严格的清查,一点蛛丝马迹都被放大百倍来查。
由此被牵扯的人迅速扩大,内阁六部的要员,帅府的一些将官,而后是勳贵公卿,继而是朝野的士绅豪门,然后延生到皇家军政两元,被波及的人数迅速攀升,短短时间就超过了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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