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好意思让你们破费,在家里随便炒点菜不就可以了嘛。”任妈连忙说道。
“不破费,”东母笑道:“餐厅是我们家的,离这里不远,走过去就可以了。”
嗯?
任家人这下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了,去餐厅的路上,任索和东承灵落后了一点,然后任索低声跟东承灵说道:“你这个白富美隐藏得好深啊!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为什么装穷?”
东承灵贴近任索,轻声解释道:“没装啊,学院里只能用腕轮点数消费,现金根本没意义,我那时候腕轮点数都用来修炼了,自然是只能让你请吃饭。不过,我一直没说,好像的确是我的错……喏。”
就在家人们的身后,行人来往的大街上,东承灵毫无顾忌地搂住任索亲了上去,笑道:“你刚才回答得很好,这是我的道歉和奖励。”
任索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餐厅离的不远,并不是普通的餐厅,仿古的建筑风格在城镇中令人瞩目,进门的时候,任索看见大门口的电视机里循环播放着美食节目,节目内容赫然就是关於这个餐厅——这里算是这个城市的特色餐厅了。
在包间坐下来,大家聊起生活琐事,任索才知道这里是东母的祖传餐馆,但以前只是个有点特色的小餐馆。而东父则是摄影师,以前还当过导演助理,在莲省电视台工作过,拉动了好几个美食民间节目给东母的餐厅打广告,愣是将这个餐馆打造成城市名片的美食餐厅。
他们夫妻熬到现在总算是女儿长大餐厅红火,就等着女儿过上幸福的生活,然后他们下半辈子便可以舒舒服服到处旅游,追求年轻时的梦想。
聊天话题从过去经历聊到单反镜头,聊到孩子,聊到小玖,自然又聊回任索和东承灵两人。任爸任妈对东承灵算是颇为熟悉,但东父东母还是第一次见任索,便好奇问道:“任索你哪个大学毕业啊?”
“学什么专业啊?”
“现在主要是做什么工作?”
“以后是不是打算定居莲江了?”
任索一一得体地回应了,东父东母颇为满意,东母随口问道:“那你以前谈了几次恋爱了?”
任索心里咯噔一下,任妈咳嗽一声,准备开口说话来表明自己跟任索那些混帐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这时候东承灵却是罕见地插口了:“姆,别问这个。”
东母微嗔,看了女儿一眼:“这个也问不得吗?”
“问不得,这些关於感情的事,只跟我们两个有关,你们别插手。”东承灵认真说道。
东父东母对视一眼,旋即放弃追问下去。女儿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有主见,他们也没怀疑什么。
接着又待了一个下午,任索现在是丑女婿上门,自然不敢玩手机,抱着小玖跟他们聊天,都不知道聊了什么,就稀里糊涂穿越到晚上,在东家吃了一顿家常便饭,总算是可以回家了。
离开之前东父给他们拍了一张照片,据说是要发到朋友圈昭告天下的,彻底打消亲戚们给东承灵相亲的念头。
任妈拐了一整个下午,都没能将小玖拐走。小玖倒是挺想跟任索一起住,但她也懂人情世故,在东家住了这么多天,任家一来就跑过去,未免太得罪人。
灵姐姐和大哥哥对她来说,分量几乎是一样重。今天她从大哥哥身上吸收了足够的能量,小玖也算是稍微满足了,足以让她坚持到开学。
等到开学,就能灵姐姐大哥哥全都要了!
不过好歹令小玖答应了暑假就去任家住,任妈才肯满意地离开。
东承灵拒绝了东父东母的随行,坚持就自己一个人送任家人离开。在搭电梯的时候,任妈忽然喊住东承灵,示意其他人先下去到车里待着。
任索用脑子都知道任妈又想劝退东承灵了,马上喊了一声:“妈——”
“喊什么喊,滚滚滚!”任妈一点都不给他面子,东承灵笑了笑,说道:“索,我和伯母聊一会,你们先下去吧。”
任索无奈,只好带着任星美坐电梯。任爸站着没动,想留下来旁听,任妈对他摆摆手:“你也下去,女人聊天,你留着这里碍事吗?你这个老家伙呆在旁边,人家小姑娘都不好意思说话了。”
任妈暴政。
任索只希望东承灵千万别从自家老妈学到一星半点本领,他不希望自己重复上一代人的悲剧。
任妈和东承灵聊了什么,任索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老妈回来之后,只说了一句‘开车回家’就没说话了。
等回到家里,任妈忽然喊住任索:“儿砸,站直,别动。”
啪。
任索摸了摸自己的脸,跟妹妹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看着自家老妈正低头看着自己发红的手掌,脸上露出一丝‘扇了儿子一巴掌’的后悔——
“你脸皮这么这么硬,妈手掌好痛啊。”
任索扯了扯嘴角,帮老妈治疗一下手掌。
这什么世道,被人扇了一巴掌,对方扇痛了,还得帮对治疗……但对方就是你妈啊。
任索无可奈何地说道:“干嘛突然打我啊。”
“不打你我良心过去不去,儿砸你都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良心一直在隐隐作痛……”
“你良心痛你打我有用吗?”
“有用啊,感觉舒服多了,抵消了一部分我生下你这个兔崽子的罪孽。”任妈看着任索,认真说道:“我该说的都说了,打了也打了,妈只希望,这是你唯一挨的打。”
真实,一般爹妈都是“打在你身痛在我心”,任妈就很诚实了,“打在你脸爽在我心”。
“……我知道了。”任索表情复杂地回答道。
任妈叹了口气,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垂头丧气地走进卧室。
任爸拍了拍任索的肩膀,走进卧室看老婆。
然而当他走进卧室,便看见自家老婆像个傻子一样坐在椅子上捂着嘴无声傻笑。
“你疯了啊?”
“你才疯了!”任妈瞥了一眼任爸,说道:“我这是高兴!”
“儿子在外面拈花惹草你有什么好高兴的?”
“所以我在他面前肯定是保持着不开心的样子啊。”任妈说道:“这个我还是知道分寸的,但在自己房间我还不能偷着乐啊?”
“这有什么好乐的?”任爸不解。
“看着自己养的猪能拱那么多白菜,说明自己养得好啊!”
任妈神气地说道:“你不懂的啦,你当了这么多年老师,培养那么多学生,早就习惯了。但儿砸是我唯二培养的孩子,看着他现在这么受欢迎,我高兴还不行啊?”
“我可从来没为自己培养出一脚踏两船的学生而自豪过。”
任爸说道:“三个女孩你都一一见过了, 那你现在总有个选择了吧?”
“选选选,选个屁。你这人不行啊,总爱帮孩子做选择,但这事事关孩子们的幸福,应该让他们自己来决定。”
任妈先是站在道德高地上批判了任爸一番,最后说道:“不过我今天为承灵投一票。”
“乔小姐呢?古同学呢?那天你……”
“那天是那天,今天是今天嘛!而且她们三位目前在我心里地位是一样,以后怎样,要看后续发展。”
任爸简直一口老血:“你这是朝三暮四,朝乔午古暮东!”
“切,你说这么多,那你有选择了?”
“我当然还是维持我的选择,林同学肯定任索的良配。”
“为什么?”任妈有点奇怪:“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因为……”任爸迎上任妈的视线,语气忽然变得深情起来。
“我只是想在下一代人里,看见上一代人的幸福。”
看着任爸真诚的目光,任妈似乎心有所感。她摇摇头,笑道:
“你扯什么犊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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