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方游转过身,又回到展台的动作,叶语晴的内心充满疑惑,自己跟他说的不过是一个有些古怪的中年人而已,为何会让方游如此的好奇呢。
那中年人仿佛像是抽风了一般,手指不停的乱动,在她看来,这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围观的。
只是叶语晴发现,这名中年人在看着展台中的画卷时,神情专注至极,比之旁人,认真了很多。
不过方游绝不会说无意义的事情,难不成这中年人有什么奇异之处,叶语晴神色一动,跟随在方游的身后,回到了展台旁,仔细观察着这中年人的一举一动。
方游面上带着笑容,就站在中年人的身旁,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的动作。
来此博物馆观展的大部分都是普通游客,其中不乏也有懂得古玩之人,可是即使是懂得古玩之人,看到这些文物之时,面上也只会露出赞赏惊叹之色,方游在博物馆中逛了也有二个多小时了,这中年人却是他看到的第一个有如此动作之人。
此时,这中年人的整个心神似乎都投入到了面前的这幅寒江独钓的画卷中,对於身旁一直紧盯着他的方游,毫无察觉。
看了一会,方游确定了这中年人正是在临摹,那手指所动的一笔一划,似乎都跟画卷上的技法相差无几。
他虽然没有学过绘画,可是在书画等古玩上的造诣,比之瓷器略有不如,但是比起一些所谓的大师来,却是强了不知道有多少。
楚老曾跟他讲解过各画派的技法,甚至在闲暇之余,还亲自作画。为他示范其技法的巧妙之处。这也正是他可以看出中年人手指上的动作,不是胡乱而为,是在临摹的原因所在。
临与摹指的是按照原作仿制书法和绘画作品的手法。合称为临摹,临,是照着原作写或画。而摹,则是用薄纸或绢蒙在原画作上进行写画。
现在这中年人的动作,也只能说是临而已,但是从广义上讲,他是在学习这幅寒江独钓图中的绘画技法,自然可以称之为临摹。
寒江独钓图为绢质绘画作品,上面的色彩风格为水墨淡彩,由於历史悠久的缘故,整个画卷显现出一种土黄色的色彩。不过却是为这幅画卷更加增添了几分古朴和萧冷。
“这一处的绘画手法看起来有些古怪,怎么画都不似原图那么美妙,看来还需要再研究研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在我手中重现华夏这幅古画的风采。”这中年人皱着眉头看着画卷其中一处地方。有些百思不解。
方游轻轻一笑,这中年人是被临摹二字给迷惑了。“这位大叔,临摹需要仿的是其中的一些技法和线条,但是更重要的是要感悟出画卷中的深远意境,然后才能够下笔如有神助。”
这中年人猛然抬起头,紧紧的盯着方游,方游丝毫不惧,微笑着说道:“大叔,一家之言,听听便罢。”
“哈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想不到我唐锦墨自幼习画,今天却是要一个青年后生来提醒我,妙哉妙哉,临摹如果仅仅只是用技法画出其中的图画,那么也只能叫依葫芦画瓢而已,能够将画卷其中韵味和意境一同描绘而出,这才是真正的临摹。”
“无怪乎我刚才画的那几笔,始终感觉到缺陷与古怪,只是我没有将其中意境融入进去,感悟意境,那几笔自然而然就可以画出,哪怕与原作略有不同,其意境却是在其中存在着,哈哈,多谢小友一语惊醒梦中人啊。”这名叫唐锦墨的中年人,大笑着向着方游抱拳示意。
这中年人落落大方,丝毫没有因为方游一个后辈提醒自己,而有任何的恼怒与不快。
方游面带笑容,同样向着中年人抱拳回礼,“大叔绘画功底深厚,刚才所说的话,只是我的个人理解,请大叔不要见怪。”
“呵呵,小友,太多谦虚了会成虚伪的,我这人没那么多讲究,只要合我胃口就是朋友,小友如此年轻,对於绘画就有这般深的理解,想必小友也是同道中人吧,不知小友姓名,师承何处。”听到方游谦逊的话语,唐锦墨摆了摆手,一副不以为意的笑说道。
方游摇头一笑,“大叔,我只是对古玩略懂罢了,对於作画,却是一窍不通,我姓方名游,只是跟着几位长辈学过一些古玩知识,浅薄之见,未到深处。”
“原来小友是古玩专家,失敬失敬,方游这个名字好像在那里听过,现在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定然是小友的那些长辈跟我提起过。”唐锦墨皱了皱眉,却是想不起来方游这个名字在什么地方听过,於是摇头一笑,向着方游抱拳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