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很多老朋友,他们都没有抵挡住欲望的诱惑,而现在,就算我再见到他们,也绝对无法从他们现在的模样认出他们是谁。你知道密大每年的毕业率只有七成吗我说的可不包括成绩不达标的那些。”
叶槭流回过神,意识到了什么“那么那些学生呢”
“运气好点只会精神失常,剩下的是失踪和死亡。”格里尔斯平静地说,“总有些学生走得太远。有时候他们甚至无法留下完整的尸骨,通知他们的父母来带走他们总是最难过的。相比之下,精神失常算是不错的结局,至少我还能再看到他们。”
虽然已经有所预料,这个回答还是让叶槭流默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好在格里尔斯也转移了话题“不说这个了。在神秘世界,导师的身份代表着更加重要的意义,不管你作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是你的导师,也会一直尽我所能引导你在探寻奥秘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您对我总是这么有信心。”叶槭流无奈地微笑。
格里尔斯拍着他的肩膀笑起来“谁让你是最好的学生说不定以后你还会成为比我更好的导师呢”
他话音落下,叶槭流再度想起了奥格。
抛开邪神和信徒的关系他和奥格应该更像是导师和学生,虽然选择是奥格做出的,但大体上,可以算是他为奥格开启了道路吧
格里尔斯教授很快带着叶槭流回到了酒店。
一进房间,叶槭流确认了一遍门窗全部锁上,数据视野里也找不到什么监听器之类的名称,才重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视野陷入黑暗后没几秒,墨绿色的桌面浮现在意识之中,和叶槭流猜想的一样。
他略略扫了一遍桌面,正准备把奥格的卡牌拖过来,突然桌面上的天平按钮亮起,窗口打开,一张卡牌飞进空槽,瞬间化为灰烬。
刹那间,叶槭流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奥格他把自己的右耳也放上了天平
他毫不犹豫地将奥格的卡牌拖进“交谈”,让意识飞向另一具身体。
视野和意识一样开始模糊了。奥格想。
但他并不害怕,甚至感觉愉快。他想要放声大笑,这一刻他有多痛苦他就有多愉悦,愉悦到必须大笑。
在进入那扇门之前,奥格就已经想过自己会遇到什么,他会遇到敌人,或许会是难以战胜的敌人,他们守护着主想要的东西,会毫不留情地杀死所有接近的人。
他遇到了他想象的一切,地牢的门口守着一个气息锋利的人,他对着奥格开枪,子弹轻而易举地伤到奥格融化成的赤红,让他感受到了仿佛被焚烧的痛苦。
他大概会死,毕竟他只知道如何开枪,或者说杀人,这是主握着他的手教给他的,他绝对不会忘记。
然而他们之间存在那么那么多的经验差距,奥格每一次开枪,对方都能够轻易躲开,他却无法躲避对方的子弹,只能一次次被击中,继而因为痛苦发出惨叫。
又是一枪,奥格踉跄着跌倒,跪在血泊里大口喘气,浑身伤口不断往下流血。他已经无法再维之前的形态。
坚硬的枪口抵住他的额头,守卫的声音冰冷如同刀刃。
“很疼你不该闯进来的,死后好好后悔吧。”
奥格疼得想要尖叫,他呼吸越来越急促,牙齿磨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断断续续地笑着,最终笑声越来越大。
他陡然抬起头,空洞的眼窝直直对着眼前的守卫。
是很疼,疼得他想要打滚,想要哭泣,想要放声尖叫,但这种程度的痛苦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啊
哪怕再疼一点也没关系啊这根本算不上极限吧更何况这一切是如此的简单啊
微弱的声音倏地从他的世界中消失,奥格听不见守卫的声音,也听不到自己的尖叫或者大笑,他只觉得仿佛有火烧尽了他的血管和内脏,让他快意到想要大笑出声。
他很清楚自己用自己的右耳换来了什么,他失去了听觉,但他的其他感官此刻是如此敏锐和强大,仿佛有某种无形的影响笼罩了他,守卫的每一个细微动作落在他的眼中,都像是放慢了无数倍,他的身体反应变得更快,躲开子弹也变得轻而易举。
子弹擦着他的脸颊掠过,奥格的手却已经插进了守卫的胸腔,用力一攥,一把捏碎了他的心脏
守卫的眼中还残留着惊诧,他死死瞪着奥格,眼睛里倒映出少年肆意愉快的笑。
地牢的风停滞了,片刻之后,那双眼睛终于彻底灰暗下去。
奥格等了片刻,从守卫胸腔里抽出手,喷涌的血溅到他的脸上,他抹了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来的鼻血,心脏因为前所未有的兴奋咚咚跳动,清晰地震动着他的胸腔。
沉寂的食欲似乎悄悄抬头。
站在快餐店外时,奥格就发现自己似乎不会饿,也不想要吃那些对他人来说或许很美味的食物。
主让他满足自己的需求。而他现在感觉很饿,他想要进食,想要去填满自己的干渴和饥饿。
剧烈的饥饿让奥格眼前越来越模糊,他想要一场宴饮。宴饮,那场丰盛的宴饮在哪里他茫然地四处搜寻找,宴饮
啊,宴饮就在这里。
面容纯美的少年捧起尸体的头颅,撕咬下尸体的右耳,神情无比欢愉。
血流到他的唇上,他的唇赤红如血。
叶槭流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幕。
墨绿色桌面上,一张卡牌从灰烬重新变回完整,卡面上,绘制着一只右耳。
想不到吧,你以为是好孩子,实际上真的有病呢。
76。我开门的方式不对,重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