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照片根本不用修,小哥哥脸上没什么瑕疵,肤色也很健康,甚至连光线也不用调。
贝修图大触芭蕾“”
这特么是专业模特的镜头嗅觉吧
这时候,在丁爽的催促下,驻唱乐队的成员们终于从休息室出来了。
人人心里都有数,这家店不出意外就快倒闭了,眼瞅着上台无望,乐队要黄,最近batte都没什么精神头,见新来的青年朝自己招手,三人懒洋洋地走到容修的近前。
“你是赵哥的堂弟,赵多宝”容修对鼓手说,“你好,我是容修,多指教。”
赵多宝连忙表态“听我哥说,你来接我的班,乐队这块儿我真的不太懂,你能来简直是太好了。”
多宝当然无条件服从自家堂哥的安排,没什么猫儿腻,两人握了手,套了近乎,就算是正式做完了交接工作。
赵光韧脸上笑呵呵,心里有点不以为然。
ive hoe,不是一个人的战场,想像酒吧歌手一样,一个人,登上舞台,唱一首歌笑话就算你唱出花儿来,就算你是刘德华,肯定也会被撵下来的
客人们来看的是摇滚,看的是band,tea,合作,不是一个人在舞台上瞎蹦哒,当摇滚大佬们是傻子谁不会乐器谁不会唱歌
无团队,不摇滚。
现在店里的这几个乐队小孩,就是摇滚大佬口中典型的“菜鸡新人”,都是新手,从没登过台,难道容修想在几分钟之内让他们上台
就那个水平不排练怎么可能啊
乐队成员们都二十来岁,比容修年纪小些,赵光韧介绍了一下,说容兄弟是新来的队长,几人就聚成一圈商量了起来。
当大家终于搞明白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之后,乐手们无不瞠目结舌地僵住,只见小哥哥潇洒利落地分配着任务,他们连句“等一下”也插不进嘴,耳朵眼睛都不太够用。
容修先是和多宝聊了一会架子鼓的事,他问贝芭蕾要了一张纸,给多宝写了个简略的鼓谱嗯,相当简略,而且抽象,纸张折吧折吧,折印儿就是谱线了。
镲圈圈叉叉。
鼓写个符头了事。
飘飘忽忽,高高低低,几线几间,全凭脑洞。
“b80,四四拍,第24小节16分音符四连音进,很简单的,加油兄弟。”容修拍了下多宝的手臂,仿佛一瞬间转换成为工作模式,又快速地和贝斯手交代了两句,抬步往舞台那边走,“乐队,干活。”
乐队“ 口”
t f
常来ive hoe看现场的观众们无一不自诩rocker,他们奉摇滚精神为圣经,当中甚至有些是业余乐队的固定成员,他们对每个登台演出的乐队都十分苛刻。
除此之外,台下还有在这种场合工作久了,对一切新鲜事儿都司空见惯的贝芭蕾,丁爽,赵光韧,小李
所有人都觉得,舞台上的那架三角钢琴很碍眼,坐在钢琴前的青年更是与整个ive hoe的气氛不搭调,他们对这次暖场演出并没抱什么期待。
掀开琴盖。
拾音麦克摆在支柱前,十指轻轻触摸上黑白键。
年少的时候,他为了乐队,放弃了所有,背弃了家人,不顾旁人目光,梦想着带上兄弟们一起站到巅峰舞台上。
年青的时候,乐队为了他,和全世界抗衡,兄弟们大难临头,厄运缠身,直到压下个五指山,不得不各奔东西。
生在半个音乐世家,他在高音歌唱家的母亲的培养下弹了二十多年的钢琴,只要他想,闭起眼睛,就能听见木音槌敲击钢丝弦的声音。
当咚叮叮叮
左手弹了一个小七和弦,随后分解和弦。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右手弹了个琶音,速度并不快。
当当当当当当
两手一起下键,同时弹奏了数个小七小三和弦。
“什么水平啊,这就上台了”
人群之外,通往后台的转角背静处,奇幻紫的贝斯手石天一对主唱凌野笑道。
刚才在休息室,听说前面有人搞事情,在观众的逼迫下这家店的驻唱上台了,两人都觉得好笑,就出来看个究竟。这一看不要紧,舞台上那人完全是胡来,根本听不出他弹的是什么。
“和咱家小侄女有一拼,”石天一说,“这家店怎么搞的,要是这样也行,我还弹什么贝斯啊,也去当钢琴家得了。”
凌野斜倚在墙边,抱着手臂往台上望“反正就一暖场的,你操什么心”
“这是暖场砸场吧键盘撒把米,鸡都比他啄的好听,”石天一不爽地抱怨,“今儿来的都是咱们的粉丝,等他们听闹心了,火气上来了,对咱们有什么好处”
“老大都不担心,你怕什么”凌野瞟向坐在前方阴影处的那个男人,小声问石天一,“弹钢琴的那个,是这里驻唱乐队的人”
“不知道,不认识。”石天一说,“就一塑料乐队,清一色儿菜鸡。”
就在这时候,侧前方的阴影里,一直坐在折叠椅上的男人,忽然回过头瞪向二人。
石天一刚好和他的目光撞了个正着,被对方眼神中露出的失望和警告吓了一跳。
“老大。”石天一打了个招呼,赶紧闭上了嘴巴。过了半天,他才近乎腹语地小声抱怨,“怎么了呀,我说的不对吗,老大怎么老是胳膊肘往外拐”
“瞅你那越活越抽抽的孙子样儿,一个眼神儿你血条儿就空了”凌野晦涩不明地笑了声,瞥了一眼沈起幻。
“操,你俩冷战别拿我撒气啊,都挤兑我干什么”石天一嘟囔一句。
钢琴声从ive hoe的高端音响中传来,从一开始的有一下没一下,到断断续续,越来越流畅。不过,仍然是那几个和弦,那两三段琶音,反反复复,没什么旋律性可言。
观众们都有点不耐烦了,也有人感到好奇,这个帅哥该不会是上台来逗比的吧。
渐渐地,速度快了些,也有了一丁点的小变化。
突然,沈起幻的表情也跟着变了变,他猛地站起身,扬起下巴,连墨镜也摘下来了,似乎想要看清楚舞台上弹钢琴的那人。
然而,最先反应过来的并不是他,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石天一身后的钢琴师小李。
他刚在更衣室换完了衣服,打算下班了,走到后台过道的时候,隐约听见最初的那三个分解和弦,他蓦地顿住了脚步有人上去弹钢琴了新来的那家伙让自己弹什么猫日的钢琴摇滚,被自己拒绝了,竟然又找别人上台乱搞了
紧接着,再往下听,小李就是一愣,回过神之后惊讶极了,当即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小跑了出来,正好听见了奇幻紫两名成员的对话。
小李才不管身边这两人是谁,忍不住上前一步,站到石天一的身边,一脸嫌弃地侧过头,食指在嘴边一竖,做出个“安静”的手势,又使劲儿地踮起脚,仰头望向了舞台。
又听了十几秒。
“feux foets”小李神经质地低吼,“绝对是,我听出来了”
石天一“”
凌野“”
“鬼火。”沈起幻扭过头来。
小李闻声朝说话那人看去,和沈起幻相视点头,没想到除了自己,竟然还有人只听几小节就能说出曲名。
万万没想到,坐在钢琴前的,居然是新来的那人
而且弹奏的是鬼火
李斯特十二首超级练习曲之一鬼火,世界公认超高难度练习曲,此时容修弹奏的不就是中间几个小节吗
有趣的是,这首曲子蕴涵着一种难以名状的diss感,人们总能从它如同鬼火般隐约出现的音群中听出讥诮与嘲讽的意味儿。
“好家伙,选这曲子,他这是准备骂我呢”小李满面赤红,呼吸急促,脸上露出一种十分诡异的兴奋笑容,就像小电影里的电车痴汉一样,嘴里还不停地叨叨着
“热身够了吧
“快开始了
“来了,来了呃啊,鬼火来了”
凌野aa石天一“操。”
舞台上,容修当然不是故意乱弹的,而是认真地做了一套暖指操。
回国之后,先去探望了首长,又和满洲里的兄弟们吃了烤串,飞机票没买到,只能在火车上熬一天一夜他已经很久没碰键盘了,刚在办公室弹奏了古典吉他,一时间找不到弹钢琴的感觉,所以必须要先活动一下手指热热身。
此时,站在吧台一边的赵光韧,和大家一起听小李激动地絮叨完了“鬼火的牛逼之处”,一个猝不及防就被连续刷新了三观。
好嘛,古典吉他是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钢琴是鬼火,这些特么居然都是他的热身曲目吗
“这个升降号怎么这么多啊,我怎么不识谱了”贝芭蕾用手机度娘了一个谱子,丁爽看得两眼发花,“他弹的是这个吗,听着也不像啊。”
“他还没开始。”沈起幻的声音飘过来。
大约一分钟左右。
容修觉得差不多了,之前他一直在反复弹奏中间的六个小节,按照以往的习惯,找到熟悉的弹奏感之后,就该从头来一次,才算是做完了暖指操。
更重要的是,他说好了要给乐队匀出准备时间。
还有四分钟。
弹奏速度越来越快。
钢琴师小李双拳紧握,脸色越来越红“”
自己弹奏的钟就够难的,足以让人专注练上两年,那家伙居然来个鬼火,通篇的双音、八度跳音、跨音,完全是超中央级别的难度了虽然并没有达到李斯特要求的速度,但全世界也没多少人能达到那种水平吧小李敢肯定,从对方目前的水平来看,他的练习时间并不比自己少,学钢琴的年头绝不会少于十五年
刚才容修让小李上台演奏摇滚钢琴的时候,他认为对方和那群墨镜异类一样也是个音乐邪教,现在看来,是他太武断了,没想到姓容的竟然和自己是同道中人
小李有一种狂奔上舞台的冲动,然后揪住对方的衣领,把他从钢琴凳上拎起来,真挚地劝告他一句道友,离开这个妖魔之地吧,回去匡扶正道,莫要误入歧途啊。
小李瞥了一眼身旁的两人,眼神里充满了讽刺“没听出来吧,这个很牛逼”
站在旁边的石天一和凌野“”
两人的表情都有些难看,下意识地环视周围的服务生,又看向笔直地伫立在那,正在对舞台行注目礼的沈起幻。奇幻紫纵横乐队圈这么久,始终是被后排尊敬着的,早就习惯了不管说什么都被人捧着,偶尔也会点拨一下新晋后辈。可没想到,刚才他们对容修的一番随口评价,竟然闹了这么一个大乌龙。这就尴尬了。
贝芭蕾早就把调酒任务交给了徒弟,她抱着小泰迪bob看向赵光韧,小声问“赵哥,你听着,他弹得怎么样”
“没听小李说么,很不错。”赵光韧说。
贝芭蕾一脸懵逼“你不是说他是吉他大师吗,怎么又变成钢琴师了。”
“哼哼,魔武双修呗,”赵光韧激动得面色通红,“技多不压身,现在我敢肯定了,我们挖到了一大箱宝藏男孩。”
贝芭蕾“”
一大箱什么鬼
密集恐惧症觉得很恶心啊。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场内嘈杂的观众也静了声,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舞台上。
速度上来的话,鬼火只要4分多钟就够了。弹奏至尾声时,容修减慢了曲速,进行一个讨巧的改编,最后由一个渐弱渐缓的琶音回到主和弦,听起来像是一曲终了。
就在台下的观众刚缓过神时,容修又弹奏了几个简单的切分音。
紧接着,一段柔和的华彩桥段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