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注创作的容修不分昼夜,有时疲惫得走路都懒得抬脚,有时捧着乐谱专心思考来回踱步,这个很贵的地毯边边,已经不知被容少用脚踢了多少次,还有一次容修险些被它绊倒。
上百万的地毯当然不会翘起来,但任何地毯都挡不住走路时脚硬往里塞啊。
于是,顾劲臣就在地毯边边的四周全都贴上了防滑贴,让整张地毯密实且牢固地粘在地板上。
之后的时间里,顾劲臣只要回龙庭,就会用眼前这个姿势,匍匐在琴室的地毯上,更换地毯的防滑贴。
容修觉得,从这一件小事上,就能看清顾劲臣的性格。
每次顾劲臣贴完防滑贴,没过几天黏性就开始减小,于是他网购了一堆材料,重新在地毯上贴一遍。然而过了一阵子,又不知怎么又被容修掀开了,然后他又重新将它黏起来。
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周而复始,仿佛在完成一项使命,任何人都无法阻止他。为了打赢与爱人的这场地毯战争,他网购了各种各样的地毯防滑、防踢、防绊脚、双面纳米贴等各种材料工具,从来都没有懈怠过。
无论如何,容修已经很久都没有被地毯绊到了。
几秒种后,容修站在门口,目露兴致,信步走进来。
顾劲臣匍匐在地,回头望过去。
容修来到他眼前弯下腰,“顾考官,躲到这儿来了”
顾劲臣不应声,眼尾飞红,低头扯粘贴,一头黏得紧,半晌抠不开。
“不是说地上潮,小心风湿么”容修说,“不用再贴了,贴这东西没有用。”
“怎么没有用”顾劲臣垂眼不看他,“如果哪天我真的不给你贴地毯了,你就知道它多有用了。”
容修笑了笑,站在一旁垂着眸,居高临下。
顾劲臣仰起头,从下往上的角度望着他,“如果我以后不给你贴了,你捧着谱子在琴室里来回踱步时,会不会不习惯”
容修沉默片刻,踢了下波斯地毯边边,嫌弃地说“如果你将来不贴了,我就把这玩意儿掀一边去,不会再铺它了。”
顾劲臣微笑着,没再回应,像是又专心致志忙着手里的活。
改变任何一个习惯,对于曾经认真爱过、努力一起生活过的情侣来说,都是致命的。
容修也不再多说,站在旁边看了他一会儿。
两人似都有话想与对方说,又都强撑了谁也不先开口,刚才在排练室里“求婚一两次”的话题还悬在那儿。
琴室里静悄悄的。
过了好一会儿,顾劲臣也没抬眼看他。
容修索性坐在琴凳上,掀开斯坦威琴盖,开始弹着曲子等他贴完。
顾劲臣又剪开一条抠扯着,结果贴在地毯背面有一点歪。于是像是犯了强迫症,又像容修在旁边让他紧张,他将歪条条费力地撕下来,重拿一条,可是抖着手,又黏皱了,然后又揪掉揉成一团扔一边。
容修的手指优雅地跳跃在琴键上,他弹奏的是浪漫骚气的bes,没有看黑白琴键,侧着头看顾劲臣折腾。
不知扔掉了多少条贴贴,黏团团粘在地板上,地毯里外翻腾着,就快卷成万花筒了,顾劲臣衣裳凌乱,在上面撅着屁屁,爬着打滚。
那软腰,那线条
容修眸底黯了黯。
又一条贴歪了,顾劲臣要撕下,忽地僵住。
余光里,容修起身来到他身后,伸臂拦腰猛地一提,把匍匐的他抱在怀里。
雪白浴袍衣角翻飞,顾劲臣只觉天旋地转,回过神时人已仰躺,容修自上覆下,把他摁在地毯上。
“这一套多少贴你要把它们都团巴了”容修问。
然后,他膝跪在地毯上,将黏贴团扒拉到一边,手臂一伸将顾劲臣桎梏在身前。顾劲臣衣袍大敞,只着白色四角内裤,上身雪白一片露在空气里,这姿势仿佛一双正待交合的神兽。
“还没粘好,贴得不规矩,”顾劲臣像被身后气势镇住,僵在前边不敢动弹,支吾呢喃,“贴歪了,手不利索了。”
说着,他小心转过去,半试探半哄地抬胳膊,圈住容修的脖颈与他贴贴,另只手举在容修眼前,给他看有点红的指尖。
不等顾劲臣再撒娇,容修握住他手指,放在唇上用力摁了下,气息从唇间辗转指缝间,“是么歪了”
随后,容修攥着那几根白玉葱般的手指,向下掠过自己的下颌和喉结,俯首贴紧顾劲臣的耳廓,低音炮很轻“心不规矩,念想是歪的,当然就歪了。”
轻烟嗓撩得顾劲臣发抖,容修轻笑“顾老师,刚才那个姿势,脑子里在想什么”
“哪有,我没想,你乱想”顾劲臣脸胀得通红,却无暇把话说完。他被容修捏着手指,不偏不倚摁在容修心口窝的位置,感受容修的剧烈心跳,再沿肌理往下,碰到那鼓囔形状。
顾劲臣脑袋轰一声,面颊眼睛都热,手指僵在那荷枪实弹处,受惊般想缩回却被容修摁住。容修引导着他,也诱着他,偏头亲他红脸蛋儿,托着他软腰,吮着他嘴唇。
这次亲得凶,顾劲臣仰头张嘴,小巧喉结不住滚动,手臂挂在容修的肩头,瞬间被容修抽干了力气,热汗打湿铺开的白衣袍。
唇缝间离了顾劲臣,两人胸膛起伏地贴着,喘出的热气相融,未饮酒却都迷醉。
“顾考官,现在回答你”容修低头蹭开顾劲臣额前发丝,影帝眼角眉梢都染着艳艳的红,往下整条白肤都粉湿了,小耳垂一片红热,那灼目颜色叫人耐不住。
容修扬着下巴,一口咬上那软红小耳珠,“我不会对你求婚三次。”
顾劲臣眸光迷离,浮着一层朦胧水雾,身体被掌控时,偏偏头脑还有点清醒。
听容修这会儿回答了那个问题,明明他心中知道只是假设,并且猜出了答案,却仍然感到有些难过。
其实他很清楚,一个因为怕被人拒绝,所以习惯先拒绝别人的男人,被任何人拒绝过一次之后就不可能再继续了
似乎想解释什么,顾劲臣被吮着耳朵,醉意微醺般地,挂在容修身上摇摇欲坠,攀着他肩哼唧。他想说,我不会拒绝,我爱你。
不过,他颤着嘴唇,没说出口,就被容修打断了。
“因为我不会让你拒绝我的第二次求婚,”容修眸光带笑,咂弄那颗小耳垂,双唇抿舐,牙齿轻磨,低音炮撩人心,“我会干到你同意为止。”
说完勾住腰将人托起,雪白衣袍一抖,洋洋洒洒铺开。在千金难求的波斯地毯上,容修膝半跪将人放平,弹指一勾,去掉爱人遮羞的内裤,又扯来空调毯扬起来,飘忽忽落下,将两人赤身果体遮盖。
“宝宝。”容修在他耳边哑声,“答应过与我白头,不能食言,如果我求婚,到时你要答应,顶多犹豫秒,但一定记得要点头,说你愿意,答应我好不好”
顾劲臣眼睛红,明明求婚那个问题是模拟,是假设。
但容修这人,会当真的。
容修眸中深邃,嗓音颤抖似哀求“答应我不然的话,两次三次的,我受不住的。”
顾劲臣深吸气,桃花眼瞬间就红,嗓音酸涩着,紧抱他说不出话。我愿意啊,不论你是否求,我都愿意给。给你,一次次给你。
猩红羊绒毯子搭在精实背肌,往下垂落着,容修撑着身子,笼在顾劲臣上方,眸光专注凝视他。
这视线让人耐不住,顾劲臣蜷了蜷,扯着毯子边边,试图将自己裹住,容修却不准。大掌磨挲过脉搏,顾劲臣身体逐寸更红,并着腿被打开。容修慢慢抱他,温柔唤他心肝,叫他要听话。
月光透过窗子照映斯坦威下方两道影,柔光里交织的是泪和汗,隐匿处是蓬勃的爱和欲,在古典花色的地毯上,容修要他,一次次地要。窗户开着小缝隙,风声吹过时,窗隙发出微弱声响儿,细细呜啼着,似哭似叫起兴得厉害,狂风不停进出。
欢纵过半时,容修怕地板太冷硌坏爱人嫩腰,于是抱起顾劲臣离开琴室,回主卧一路也没分开,仿佛粉白钻石钉镶在钻托上,嵌得紧实。走进卧室门,容修转身把他摁墙上托着。
墙壁纸花纹衬着白肤,顾劲臣背靠粗粝的花纹壁纸,胳膊挂容修肩上几次要掉下来。辗转带顾劲臣换地方,容修把他放在帝王床上覆下,掐着人没个克制。
顾劲臣叫哑了嗓子,最后啼呜不住,迷糊唤容修名字,喃喃地说“我答应,我答应你,我愿意,知道错了,容哥,我答应了,明天就结婚”
容修在他耳边笑,“我还没正式求婚。”
“不管你求不求我都正式的愿意呀。我愿意的呀老公,别气了嗯,先生,我愿意噶你唔好嬲拉轻d”
顾劲臣迷糊糊,喃出了南方腔调,让人听不太懂却被撩乱心绪,又哭又叫可怜兮兮,啼得容修耳热,眼底愈发深黯,把人捞过来摁着愈发凶悍。
欢纵缭乱的冬夜,门窗隔绝凛冽风声,屋外天寒地冻,屋内被翻红浪,烈火燎原。顾劲臣伏在枕头上,长睫毛抖落湿哒哒,晕厥又醒,醺醺然,醉醉然。
容修肩阔肌雄浑,英俊身型笼在暖光里,汗水顺着那张俊脸落下,滴在顾劲臣两颗深陷的腰窝盛着。那把好嗓子似大提琴,撩人又温柔,那儿却只凶不柔,臂托着顾劲臣膝窝,忽远忽近,心肝宝贝哄着,嗓音带着喘,杂糅着顾劲臣可怜而愉悦的哭喊。
不知今夕何夕,半睡半晕厥之间,耳边有深沉低哑的低音,容修低哑问他要不要,然后将影帝小金人汩汩灌满。顾劲臣软成一汪水儿,被容修掬捧怀中,抱去浴室冲澡洗漱。
今晚上楼早了些,才十点多就进了浴室,给按摩浴缸放热水时,容修的手机响起。
过了一会儿,手机铃声停了,没再继续响铃。
容修将顾劲臣安顿在热水里,又怕爱人不小心睡着,软乎乎滑进浴缸溺了水,于是他翻箱倒柜,找到了搁置着没用过的浴缸托板,严严实实地扣上了。
随后,他把顾劲臣的两条软胳膊拿出来,叫他老实趴在板板上,又浸湿了热毛巾裹在他肩周,免他受风着凉。
“马上回来,乖乖扶好了。”这么叮嘱着,容修在顾劲臣红肿的嘴唇上啃了一口,看着爱人水汪汪软软地挂在浴缸板上,才放心地出了浴室。
以前的容修哪儿有这么细心,顾劲臣眯着湿淋淋的眼,望着容修出浴室的背影,腰酸腿软屁屁疼地哼唧着,在冲浪热水中乖乖趴在板板上等爱人回来抱抱。
容修拿起床头柜的手机一看,是甄素素的电话,只响一遍见没接,就没有再继续打。
容修拿手机回浴室,脱浴袍下了水,将顾劲臣抱怀里,轻轻给他揉着腰。
顾劲臣伏在他胸膛,迷朦着眼“妈妈么不回拨过去”
容修意味深长注视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笑了开,慵懒哑声“好啊。”
被弄得神志不清,等容修回拨过去,妈妈接通了电话,顾劲臣才意识到“糟了”,好像时机不太对。
容修嗓音里满是事儿后餍足,懒洋洋地说“喂,妈”
手机里安静两秒,甄素素笑盈盈问“打扰你们啦”
“完事儿了。”容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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