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震惊极了, 虽说英国同性可婚,但这也太
叶霄怎么回复乔治的
提前离开派对,要和团队商量一下
容修看向黑明浩,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你们去商量”
“商量什么”黑明浩面有愠色, 抬步朝门口走去。
容顾二人跟了上去, 原以为黑明浩是出来追叶霄的, 结果
走出派对大厅, 黑明浩一个转身,来到了隔壁自助餐厅, 随手拿了一杯苏威,大马金刀地坐下了。
顾劲臣端着酒杯过来,“你不去问问他”
“问什么”黑明浩浑身冒黑气。
容修放下苏打水, “一会儿叶哥真走了, 去别人家过圣诞。”
黑明浩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爱和谁过和谁过,不关我事。”
容修欲言又止, 想了想, 又拿出一身圣诞装束的帕丁顿小熊,在黑明浩的面前摆好“你对它说,叶哥跟别人过平安夜去了,出了什么事无法挽回的,你决不后悔。”
黑明浩“”
黑明浩瞪着这只熊,心里更窝火了, 还有点心虚。
白翼拿着啤酒瓶凑过来“怎么了,你们商量什么呢一会儿一起拆礼物哈”
“没事,你去招待大家,我们在聊排练的事。”容修说。
白翼一听“排练”两字, 二话不说撒丫子就闪人了。
四周安静了一会儿,容修和顾劲臣都不再劝。
容顾二人都知道,他们做到这些已是极限。
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但强扭的瓜不甜,感情方面的事谁都插不上手。
更何况,任何发展都可能会改变黑草莓的命运,牵扯着团队所有人的饭碗。
黑明浩心烦意乱,将杯中威士忌一饮而尽,时不时地瞄向门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黑明浩双手揉着脸,唉声叹气,座山雕似的坐在椅子上不动。
容修真想一巴掌糊上去。
忽然,像是实在忍不住,黑明浩低骂了一声,跳了起来。
“我去出去看看。”
黑明浩说着,站起身,刚要抬步往前走,又愣住了。
出去要做什么呢,叶霄是成年人,自己能干涉对方的行为和决定吗
可自己如果不阻止,最重要的人就要属于别人了。
没错,绝不只是过个平安夜那么简单,那个乔治对他家吉他手动了心思,黑明浩即使是个钢铁直男也感觉到了。
那么,叶霄是怎么想的,也喜欢那个律师
叶霄喜欢男的
不仅昨晚和对方过了一夜,今晚还要一起过平安夜
他们睡了吗
脑中浮现曾在白帆手机上不小心看过的动图,同性鱼水交欢叫他惊恐,却也着实给他启了蒙,而此时画面中承受一方的面目神态都变成了性格婉约的师父。
随即就是一阵头晕目眩,心脏一阵阵抽痛,绝望又惊惶,像被人用拳头连番狠揍,下一秒就要气绝身亡。
到了紧要关头,情绪占据理智,黑明浩血液上头,猩红着眼,回头对容修说了句“我怕他被骗”
也不知是在和谁解释,或者只是希望有人推自己一把,黑明浩生气地接着道“那个乔治一看就不是正常人。”
现在只有你不正常,容修扬了扬眉,一本正经喝斥“那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顾劲臣瞧了一眼门外走廊左侧,示意叶霄就在那边的洗手间,又指了指右侧
没等顾劲臣开口提醒,黑明浩拔腿跑了出去。
望着那个急不可待的背影,容修失笑收回视线,问顾劲臣“你想对他说什么”
“我想告诉他,那边还有个贵宾盥洗室,装潢富丽堂皇,附带临时休息室,”顾劲臣赧然,放轻声线,“还有又宽又软和的按摩沙发。”
容修似笑非笑“顾老师,你的思想不端正,浩哥是去赔礼道歉的,你以为他能对叶哥做什么”
顾劲臣似困倦想打哈欠,掩了掩脸面,含糊不清地喃喃“换作是你我,我倒是希望你对我做什么。”
“你说什么”容修笑问,“没听清楚。”
顾劲臣别开脸“没说什么。”
容修放低身形,自下而上笑看着,故作夸张细瞧,还逗弄般地伸手,挑弄顾劲臣假装打哈欠遮脸的手指。
透着指间小缝儿,偷看顾劲臣遮不住的脸面眉眼。
容修看到了“喜欢”。
那份热切而又蓬勃的喜欢,明了表现在影帝的脸上,从桃花眼中流露出来,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
喜欢容修。
顾劲臣手背触着鼻尖,半遮发烫的脸面,透过指缝与容修对视着。
真的喜欢。
喜欢到可以无条件原谅,喜欢到全世界靠边站,顾劲臣心里很清楚,即使自己真的被这人欺负了,来疼一疼自己比任何口头上的赔礼道歉都管用。
不是自己思想不端正。
也不是自己恋爱脑,整天想着那事儿。
自诩婚姻过来人,久为人夫的自己觉得,容修有没有心事,认真还是敷衍,是不是情寡欲淡,自己有没有色衰爱弛,七年之痒有没有出现,做的时候就什么都知道了。
顾劲臣翕张嘴唇,根本无法解释出口。
“别看了,这么多人。”顾劲臣气恼,扒拉开容修作乱的手,臊红脸,羞红眼,遮也遮不住,“叫人看到了。”
容修轻嗯一声,直起挺拔身子,却趁其不备,蓦地张开双臂,给了顾劲臣一个大大的拥抱。
紧紧抱住。
“现在所有人都看到了。”容修说。
顾劲臣“”
容修“挣扎的话我就要吻你了。”
顾劲臣“别”
乖乖抬手环住容修,脸埋在他颈窝闷声“给你抱就是了,你怎么了么”
容修“没怎么,抱一下,你别动。”
顾劲臣“哦。”
大过节的,在二哥的带领下,满厅皆是搂抱欢庆的酒鬼,啤酒派对气氛拉满,根本没人搭理他俩。
看上去两人也像是在庆贺什么,圣诞快乐
实际上,容少校只是忽觉老婆好可爱,耐不住了。
这份热烈而又深刻的喜欢,无论如何也克制不住。
众目睽睽之下,怀里抱着影帝,想起顾劲臣当年追求自己的时候
那时候,他觉得顾劲臣太主动,为什么明明是男人还这么诱惑,诱得他招架不住,为什么大影帝如此不矜持、不端庄
现在看来,自家这个脸皮子薄、讲究体面、清傲又要强,每次在他怀里都会羞涩到呜咽的大影帝,当年真的是为了这段感情付出了很多,也舍弃了很多。
可比黑草莓那两个别扭又没情商的家伙强多了。
真香。
容修笑得特别开心。
洗手间里,叶霄一面与乔治约定了见面时间,一面清理衣服沾上的淀粉。
好在事前换了衣服,叶霄穿着开襟的连帽卫衣和运动裤,收拾起来容易许多。
拧开门锁正要出去,注意到手腕内侧没洗干净。
于是他转身回到洗手池前,手机夹在颈窝,低头清洗腕上脏污。
听筒里传出乔治的说话声,还有他推荐的摇滚乐,一时没发现黑明浩在身后推门进来。
“一会儿再联络你。”正要挂断电话,叶霄抬眼怔住。
镜中那道身影逼近,突然笼罩上来,叶霄腰间一紧,随即手机脱手。
黑明浩在背后揽紧他,夺过手机,对话筒说“不用商量了,他不会去的。”说完挂断通话,随手扔在洗手台上。
饶是叶霄这样混了滚圈二十年的世界级吉他手,也没能在这样混乱局面下立即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时,身体已经动弹不得。
滚热的呼吸喷在耳根颈后,嗓音仿佛野兽从喉咙里发出的低吼“那个乔治你了解他多少,才认识了两天,你就对他五迷三道”
吼声几乎失去理智,大理石凉意与大掌热度袭上皮肤,叶霄伏在洗手台上瞬间清醒,下意识地挣扎解释。
但他这体格在黑明浩面前实在不够看,话还没出口,突然感觉颈后一痛,酥麻疼感传遍四肢百骸,整个人软在黑明浩怀里。
黑明浩将他摁在胸膛,浑身上下紧贴身后,一只手臂箍紧他朝洗手台压,咬着他颈后喘着热气,眼里的烈火几乎要具象成形。
水龙头哗哗流水声中,叶霄惊极,本能挣扎却晕眩无力,胡乱扑腾,反抗未果,大脑空白顾不得那么多,干脆侧过头一口咬在黑明浩的颌边,囫囵提醒他“你清醒点”
黑明浩“嘶”一声,一双力道惊人的大手一掐,往上一提将叶霄翻转过来,轻易举离地面,搁在了洗手台上,“我不清醒我知道你要去干什么,你不是想尝尝新鲜是想学坏,还是想玩,或者只是想体验一下新奇的想找个男的试试,我给你试试。”
仿佛大脑里某种摇摇欲坠的东西被推翻,他什么都不愿去想了,只想守着这人不撒手,好像一旦松开就会属于别人了,但他不知道要怎么做,只能用滚烫的手胡乱摸索着。
那番话让叶霄彻底失神,旋即就是心寒悲哀动怒发狠,吼叫推搡,拳头瞧着挺凶,偏生不往脸上打,揍在黑明浩身上不痛不痒。
一个挣扎踢打,一个强势压制,卫衣开襟拉链撕开,运动裤系带松脱,叶霄很快失了反击的力气,撑在黑明浩心口的拳头滑落,又下意识抓他衣领,更恐于身体被激起的反应,他推不开,也无力再推,只能抱着黑明浩发着抖。
黑明浩肌肉紧绷,如虎豹狩猎,眼里和心里只有眼前这人,以及生平第一次出现却莫名熟悉的要将对方压倒侵犯的念头。
“叶霄。”黑明浩唤出了这个名字,十五年来在他心里唤过千万遍。他的头脑发昏,掌心中冒着冷汗,伏在叶霄耳边哑声,“师父,我从来没有干涉过你的私生活,十五年来你和五个女的上过床,她们每一个我至今都记得模样”
叶霄仰躺在大理石台面,腿不再乱踢,闭眼发着抖,脸面毫无波澜,内心却掀起惊涛骇浪。
黑明浩强硬地笼罩在上方,说“那些个女的,哪个最讨你的喜欢,哪个惹过你生气,哪个给你戴了绿帽,我全都一清二楚。现在你想找男人玩玩,我不同意,但我见不得你不高兴,所以,你眼前有个现成的,你想怎么样我都听你的;你想怎么玩,我照做就是了。”
说这番话时,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向地底沉下,沉到比肮脏的淤泥更深的底下。他知道自己那些话的背后藏着什么丑陋的心思,占有欲就快将他逼疯。
黑明浩凝视着叶霄,目光没有一刻偏离。哥,哥,你看看我,我不是有意的,不要让别的男的碰你,我心里难受。说到底,他只是想说这一句。
叶霄闭着眼推他,因使不上力发出呜声,再不是那冷淡模样,叫他再也无法冷静,低下头堵住了叶霄的嘴唇。
呜声被吞进唇齿间,舌尖品尝到那滋味,触感温热激起电流,一瞬间烟花绽放,天旋地转。黑明浩只觉血液汹涌,肆意蔓延到每一颗骨头,从脚趾到头皮,血管砰砰跳动,两臂将叶霄抱得愈发地紧。
叶霄两眼睁大,呼吸困难,拳头抵他胸膛施力。黑明浩却巍然不动,突然更凶地揽他在怀,仿佛身体里的野兽冲破了牢笼,凶猛翻跃桎梏而出,一手扣紧他的脑后,唇齿侵略他口腔,搅弄涎丝至呜咽哀鸣。
叶霄嘴唇发疼,睫毛也被打湿,后背离了大理石台,双手无处安放,搂住黑明浩脖颈,渐渐地收紧了,整个人软软挂在他身上。
无意间的迎合让黑明浩发疯,他扬起下巴,吻到鬓间一口叼住了那小巧的耳垂。
叶霄猛地触电般发颤,哑着嗓子喃喃“明浩,师父要生气了。”
黑明浩却将他箍得更紧,大狗圈领地似的,在他耳底脖颈捻转吸吮,每一处都想留下自己的痕迹。
不够不够可他却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是好,只能循着感觉胡乱摸索过去。
等叶霄意识到时,裤子已掉半截,他呜声吼叫挣扎,软软甩出一个耳刮子,“滚下去”
黑明浩像被人当头打了一闷棍,浑身一僵,狂乱喘息着,直勾勾盯着叶霄良久,然后慢慢地起了身。
叶霄从洗手台坐起,头晕腿软,黑明浩伸手要扶,却被他挥手打开。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外面是乐队兄弟的谈话,叶霄浑身一激灵,屏息凝神细听外面动静。
外面人好像急着要上厕所,又被容修领走带去别处,走廊里很快安静下来。
叶霄羞愤难当,红着眼不言语,从洗手台跳下来,快速整理衣裤,看也没再看黑明浩一眼,头也不回逃出了洗手间。
房门嘭的一声,屋内顿显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黑明浩的头脑渐渐清醒,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自己刚亲了叶霄,嘴唇贴着嘴唇。
那是师父叶霄,他的少时偶像,奉为神一样的男人
黑明浩如遭电撃,面目通红发烫,感觉精神崩溃,身体却仍直挺挺站着自己和同为男人的师父,唇缠着唇,舌头绕着舌头
自我认知与观念彻底颠覆,他怔立原地,惊骇失措,不晓得自己怎么就冲昏了头脑。
师父肯定生气了,还掴了他一巴掌。
脑中又浮起叶霄闭目咬唇、泫然欲泣的脸红样子,怪好看的有那么一瞬间,他竟错觉地以为师父是迎合并愉悦的。
但还是挨了打
黑明浩摸了摸被打的脸,却一点也没觉得疼。
想当年加入黑草莓,正是年少爱玩时,也曾贪恋声色犬马,排练迟到不专心,师父哪次揍得他不比这疼
软绵绵一巴掌,师父哪儿不知他脸皮子厚,剃须刀钝了都不疼,定是舍不得了。
那到底是生没生气呢
轻薄了师父,耍了流氓,也挨了打,当时倒是挺上头的,此刻才后知后觉,待会儿要如何赔罪,日后又要该如何相处
他有些心慌意乱,懊恼自己够混账,哥仓皇离开时,自己怎的连个屁也没放一个,至少该说句“对不起”。
懊恼归懊恼,内心深处却毫无悔过之意,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他只觉郁结散去,豁然畅快。怀里触感还在,口中滋味好甜,仿佛尝了天大的欢愉,叫他流连念想,居然还有些得意。
“叶霄。”他掩面狂肆笑了出来,“叶霄啊”
然而,平安夜这晚,叶霄却没给黑明浩赔罪的机会。
叶霄逃出卫生间后,黑明浩完全没了主意,在洗手间里来回踱步,大狗找地方撒尿一样打转转,哪儿还有平日殿堂级队长的模样。
忽然灵光一闪,黑明浩拿出手机,低头正要给容修发个微信,就听容修在外面敲门了。
随后就是咣咣一阵砸门,传来白老二飙出的脏话
“他妈的你在厕所里憋大招呢认识你之后老子的前列腺更不好了开门啊开门啊别在里面不吱声”
黑明浩闻言怒气更胜,偏不给他开门,隔着房门和二哥对骂“你特么就是懒驴上磨屎尿多,走廊那边不是还有厕所吗”
“要经过恐怖游乐场啊,老子怕真的被吓尿”白翼嗓音都变了调,骂咧咧朝门喷了一句“你给我等着”就跑远了。
随后又是一连串的敲门声,这次换成了容修。
容修声线深沉,却显焦急“出来,叶哥要走了。”
卫生间里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咣当一声从里打开。
黑明浩铁青着脸站在门内,怒吼道“走就走,让他走,跟我说什么,那个乔治在家里等他,他自己愿意送上门”
容修“”
人生商谈不顺利么,刚才他看叶霄的表情,还以为有了突破性进展。
容修掏了掏耳朵,等他狂犬病发作完,淡淡道“什么乔治叶哥说身体不舒服,要先回伦敦酒店了,劲臣陪着他,也方便照顾。”
黑明浩怔住“不是要去乔治家过夜哦,过平安夜。”
容修面无表情,审视地眯了眯眼,不答反问“你是不是又说什么蠢话了,还是又干什么蠢事了”
黑明浩愣住,突然脸爆红,捂住了嘴唇,怒道“你以为我像你一样”
容修嫌弃地瞅他“”
一点也不会演。
黑明浩随容修跑出城堡大门时,叶霄已经坐上了车。
就这样,平安夜这晚,叶霄走得急,白帆和胡海龙都没劝住。
见叶霄脸色惨白,额头发烫晕乎乎,看来是真的身体不适,家庭医生还在伦敦,加百列便也没挽留,只交代顾劲臣,如果叶霄回酒店后病情加重,就不要客气地狠狠联系欧文。
卫忠亲自开车,张南保镖随行,坐在副驾驶。
后座车窗降下,顾劲臣探出车窗,叶霄的身形面庞隐在暗处。
车外,黑明浩站在台阶下没再靠近,透着庭院灯光,隐约可以看到车内那人的侧颜。
黑明浩的心情惊惶又忐忑,像少年挨师父打时那样怂,又潜意识想让自己像个成熟男人那样靠得住总之,一言难尽。
叶霄坐在车内没看过来,他目视前方,挺直腰杆,掩饰自己的失落,坚强又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