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内总管后怀了摄政王的崽”
这是胎动了
李湛闻言愣怔了好半晌,
待他反应过来之后,整个人便陷入了某种半是激动半是无措的情绪当中。
但纪轻舟显然还没做好准备与他当面探讨这样的问题,只朝他说了此事之后便径直朝前走去。
“只动了一下吗疼不疼”李湛有些紧张的问道。
“不疼。”纪轻舟闷声道。
纪轻舟越走越快,
李湛抱着小皇帝跟在他后头,又道“没想到他长得这么快感觉也没多久,
竟然已经会动了吗”
纪轻舟心道我也没生过孩子,也不知道这个月份动了是正常还是不正常。
实际上,
他甚至都有点不大确定,
方才那阵胎动是不是他自己的错觉。
“也有可能不是他动的”纪轻舟有些不确定的道。
“还是找唐恕来看一眼吧。”李湛道,不等纪轻舟表态,
他便转身朝董栋吩咐了几句。
纪轻舟原本还有些别扭,不想惊动唐恕,免得对方来了又要问东问西的让他尴尬,
可他转念一想生孩子这种事情他实在是没什么经验,
还是要谨慎一些比较好,
免得出什么岔子。
“四个多月了,胎动很正常,
慢慢你就习惯了。”唐恕过来之后给纪轻舟诊了脉,
又道“肚子给我摸一下看看。”
纪轻舟一怔,当即面上有些发红,
唐恕却见怪不怪,
伸手在纪轻舟小腹上轻轻按了一下。
李湛在一旁看着这一幕,那神情十分复杂,想说什么却忍住了。
唐恕的手在纪轻舟小腹上轻轻一触便拿开,
又道“你身材较为瘦削,肚子如今还不太显,但是往后应该很快就会显出来了。”
“啊那怎么办”纪轻舟脱口而出问道。
“什么怎么办”唐恕道“谁生孩子都是要大肚子的,
你不会以为孩子这么凭空就能生出来吧”
纪轻舟
他当然知道要大肚子,只是突然得知这一天很快就要到来,略有些慌。
“你可别因为不好意思就拿布巾裹着肚子,那样很危险。”唐恕开口道。
“我知道。”纪轻舟一脸心虚地道。
唐恕又道“开始胎动以后,孩子会长得越来越快,你没事儿可以隔着肚子和他说说话,将来孩子出生以后会比较聪明。”
“真的假的”纪轻舟问道。
“当然是真的。”唐恕一本正经地道。
纪轻舟从前没关注过这一方面的讯息,倒是听说过胎教,但他并不知道胎教的原理。
实际上,唐恕这话本意只是想让纪轻舟通过这种方式,慢慢正视自己有孕一事。因为他发觉时至今日,纪轻舟对此事依旧显得有些别扭,显然心底尚未完全接受。
“王爷,往后你得空也可以和孩子多亲近亲近。”唐恕又朝李湛道“否则等孩子生出来,只和纪小公子亲近不与你亲近那就麻烦了。”
李湛看了纪轻舟一眼,问道“那该如何亲近”
“没事儿多和孩子说说话,多与纪小公子亲近亲近,这应该不用在下多说吧”唐恕挑眉笑了笑,又道“这会儿胎儿已经很稳了,可以适当地那个什么一下,只要注意节制,动作不要太激烈便可。”
纪轻舟
李湛
唐恕说的这番话指得是什么,纪轻舟和李湛自然都明白。
也正是因为明白,所以那氛围才显得有些尴尬
“我们”纪轻舟开口想解释。
李湛却抢先道“多谢唐大夫提醒,本王会小心一些的。”
纪轻舟
李湛这话说的这么奇怪,难道不会让人误会得更厉害吗
唐恕走后,帐内的氛围变得愈发微妙。
纪轻舟帮熟睡的小皇帝掖了掖被子,面上一直带着隐隐的红意。
李湛走到他旁边坐下,纪轻舟以为他要做什么,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
李湛见他这幅表情,心中一动,开口道“唐大夫说了,要本王与孩子多亲近亲近。”
李湛话到嘴边将“与你多亲近亲近”改成了“与孩子多亲近亲近”,纪轻舟闻言稍松了口气,闷声道“你要不然给他读一段经义”
纪轻舟记得现代社会的胎教似乎有一些是给孩子听音乐,也有一些是给孩子讲故事。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李湛要是给孩子唱唱歌或者读读经义,纪轻舟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接受的。
虽然那画面想象起来有些尴尬
但唐恕既然说了对孩子好,他觉得自己也可以将就一下。
“好,都听你的。”李湛开口道。
虽然他想的亲近方式远不止于此,但凡事都要有个过程,不如就从给孩子读书开始吧。
于是,当晚李湛盘腿坐在纪轻舟旁边,给纪轻舟肚子里的孩子读了小半个时辰的经义。
最后纪轻舟在李湛低沉好听的读书声中睡得十分踏实,睡在床榻最里侧的小皇帝则做了一宿的梦,梦到他的皇叔追着他要他背经义,还在他耳边亲身示范一大早小皇帝起来之后,脑子里还停留着昨晚梦里听到的经义内容。
西峰营和肖腾云的事情很快有了临时结论,因为暂时还没有定罪,所以李湛并没有派人去顶替肖腾云的位置,而是亲自在西峰营挑了几个曾经跟过前主帅的人,让他们暂时代管西峰营。
在纪轻舟看来,李湛是看到过很多人的将来的,他可以很轻易挑出值得栽培和信任的人。再加上李湛在识人用人上很有一套自己的手段,所以他看似只是挑出几个人代管西峰营,实际上却是用这种方式将西峰营牢牢握在了手里。
两日后,祁景川的伤势稍稍稳定了一些,李湛便吩咐人启程回京了。
“此前祁景川一直以公主的身份示人,这次回去要如何朝众人交代受伤的人是祁景川而不是公主呢”回京的路上,纪轻舟忍不住朝李湛问道。
“不需要交代这件事情。”李湛开口道“到时候只说公主伤重被送回粱国养伤了便可,反正那晚他受伤的时候,很多人都在场,这个做不得假。”
李湛原本打算给肖腾云安一个“谋害梁国王子”的罪名,但后来被祁景川提醒之后,发觉“谋害梁国公主”的罪名似乎分量也差不多,而且不需要再费心去解释祁景川身份的转变。
到时候直接让祁景川在朝堂上以梁国王子的身份质问“公主”受伤一事便可。
“他伤得那么重,届时能恢复吗”纪轻舟有些担心地道。
“问题不大,他自己心里有数,如果不行不会硬撑的。”李湛道。
纪轻舟闻言点了点头,暗道祁景川这人对自己也挺狠的,一个大男人竟然能伪装成公主还毫无破绽,就连与秦铮朝夕相处那么久都愣是没露馅。
“王爷一开始就知道祁景川的身份吧”纪轻舟问道。
“嗯。”李湛开口道。
“他为何要以公主的面目示人呢”纪轻舟不解道。
“本王没有问过他。”李湛开口道“你若是好奇,我可以替你问问。”
纪轻舟
人和人的好奇心,竟然会相差这么大的吗
但纪轻舟再怎么好奇,也不可能让李湛去帮他打听八卦啊,于是忙道“这就算了说不定这只是人家的一个小爱好呢,若是贸然去问,未免有些不礼貌。”
李湛闻言挑了挑眉,开口道“我猜秦铮大概会知道一些,你若是觉得去问他不妥,倒是可以问问秦铮。”
“我这几日过去看祁景川的时候,发现秦铮对他的态度有些怪怪的。”纪轻舟道“我原以为祁景川会为了救秦铮受伤,他们交情应该挺不错的,不过现在看来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了。”
李湛闻言看了纪轻舟一眼,问道“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说不上来,他们两个人待在一起连话都不说,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纪轻舟问道。
李湛淡淡一笑,开口道“人与人之间相处的方式千奇百怪,单看语言和行为往往都是不可信的。所以你要想判断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心意,不能看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那要如何判断”纪轻舟问道。
“看他的眼睛。”李湛道。
纪轻舟闻言下意识看向李湛,猝不及防对上了李湛灼热的目光,饶是他尚不知晓李湛对自己的心意,那一瞬间心跳也不由快了几拍。
“王爷的意思是祁景川和秦公子”纪轻舟平复了片刻心神,开口道“虽然他们连话都不说,但实际上交情却比我以为的要深”
李湛见他还在纠结祁景川和秦铮,无奈一笑道“应该是吧。”
纪轻舟从李湛那笑容里看到了一丝自己不太懂的情绪,但他尚未来得及深究,李湛便收敛了笑意。
在他们回京后的第二日,祁景川便以梁国王子的身份出现了早朝之上。
祁景川一袭梁国人的装束,站在早朝之上看着颇为引人注目。只是他重伤未愈,面上看着没什么血色,但他开口说话时却中气十足丝毫没有孱弱之气,很有一国王子该有的气势。
先前梁国公主一事,李湛并未刻意着人隐瞒,所以他们回京之时此事便在朝中传开了。一国公主在大渝,且伤得很重,这种事情一旦处置不当后果不堪设想。
但祁景川作为梁国的王子,亲自在早朝之上朝李湛要说法,这还是有些超乎了朝臣们的预料。因为他们此前并没有得到祁景川来大渝的消息,今日骤然见到对方,都颇为惊讶。
“我此番来大渝京城,原是想着亲自接妹妹回朝,没想到人刚到京城就听闻了她的消息。”祁景川道“若非信任王爷,当初我父皇也不会同意妹妹随使团来京城。如今她受了那么重的伤,我这个做哥哥的总要给她讨个说法,免得事情不清不楚伤了两国和气。”
李湛开口道“你放心,此事就算你不追究,本王也不会姑息。”
他说罢有人将肖腾云以及西峰营的几个将士带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