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南沅棠的眼睛里全是因为生理性疼痛而涌出的泪水, 他倚在江宁刃的脖颈间用脸侧轻轻蹭了蹭随后歪在她的肩膀上,似乎这样就会感觉好受一些。
“永远跟我在一起”
江宁刃伸手抚上他的后颈,软软的皮肉下便是一条脆弱的生命, 爱是什么可笑的东西, 迦南沅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他又知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是。”
迦南沅棠看着他垂下去的手,他比自己想象中的更爱江宁刃,他会证明这并不是说说而已。
“看, 我把它掰断了。”
江宁刃松开怀抱,看着迦南沅棠伸起来的手。
“我躲开了阿宁的手, 我知道怎么解释阿宁都会伤心。”
因为已经做出的事而产生的芥蒂,靠无力的语言是无法消除干净的, 所以他掰断了手指,如果肢体可以再生, 剁掉也不是不可以。
“我掰不断自己的手腕,所以只掰了五根手指。”
他的五根手指都呈现出扭曲的姿态, 本来纤细漂亮的手指因为断裂的缘故红肿发紫。
“我没有伤心。”
江宁刃看出来他很痛, 他说话的时候嘴唇都在颤抖,可是少年眉目坚定, 像是在许下什么誓言。
“是, 也许是我想多了。”
“但是我想告诉阿宁,我真的不是故意。”
“我很后悔, 后悔在那一瞬间躲开。”
“这是我给自己的教训。”
“原谅我好吗”
江宁刃看着他的手指,神色有些发怔, 她知道迦南沅棠的意思, 却没想到对方可以做到如此地步,或者说她低估了迦南沅棠的勇气和坚持。
江宁刃抿唇捧起他断裂的手指,尽管她的动作如此小心, 也看到自己碰上断指的那一刻迦南沅棠疼的抖了一下。
“何必这样”
江宁刃伸手敷在他的手上,精纯的灵力便源源不断的从掌心涌出。
只是这样一件小事就要自虐到这个地步,在她看来是不值得的,毕竟为了生存,同等报酬中人往往会选择用最小的代价来换取。
“阿宁方才说,我对你的了解片面。”
“那今天的事是不是让我更了解了一些”
他看着自己渐渐愈合的手指,痛意随着江宁刃的动作逐渐消去。
“我觉得很值得。”
有时候心门的扣上只在一瞬间,迦南沅棠不想给对方留下一丝疑虑。
江宁刃握住他的手,“你想让我心疼你”
“没有。”他只是想让江宁刃看到他的态度。
“我是有些心疼。”
江宁刃皱了皱眉头,她看着迦南沅棠哭泣都会有些不忍,何况是这样惨烈的自残。
迦南沅棠愣了一下眉目间徒然涌起巨大的欢喜,“阿宁喜欢我。”
“所以心疼我。”
他的手还塞在江宁刃的掌心里,说话间开心的倾身上去想在她唇上亲一亲。
江宁刃却躲避开来,看着不解的迦南沅棠摇了摇头“我之前不在乎你喜欢的是谁。”
“现在想问你一句。”
“喜欢你。”
江宁刃的话没说完就被迦南沅棠打断,他看着江宁刃的眼睛目光坚定带着一意孤行的偏执,“喜欢你,现在的你。”
“牵着我的手的你,在抱着我的你。”
“未来的你。”
“任何样子的你。”
迦南沅棠看了看自己被修复好的手指,“不用为了我改变自己。”
江宁刃看了他半天,却是突然笑了一声。
“你倒是把话说满了。”
迦南沅棠看着她,他的表情是那样的纯稚无辜,刚修复好的手指还是粉红的颜色,试探着轻轻的放在她的鼻梁上,“没有满。”
“要说很多很多次。”
江宁刃她们前脚刚走,后脚整座酒吧就被军队围了起来。
普罗托有自己独立的政治军事系统,城主就相当于普罗托的王,所以当乾战看到躺在血泊中不省人事的儿子后,滔天的怒意简直要冲破胸腔。
“这是谁干的”
下属吓得战战兢兢,不知道怎么开口。
普罗托一向鱼龙混杂,平日里乾挞嚣张惯了,大家知道他的身份向来不会下此狠手。
可是如今一看就是踢到了铁板,对方手段残忍心理素质又强。
竟是活生生剜了乾挞的眼睛,割了他的舌头,浑身的骨头都被敲碎,就连那处也被废了。
如今医疗技术发达,眼睛舌头都可以换成机械的,骨头花个一年半载也可以修复,可是那处
恐怕是乾挞又熏心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物。
“在自己的地盘上,我的眼皮子低下都能让人逃掉,养你们有什么用”
能爬到这个位置,下属能想到的乾战怎么可能想不到,可是他现在整个人都要气疯了,又碰上奥西利亚如今就在府上,出了这样的丑事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