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进元不理温廷之的示好,朗声道:“本官原也不想这一趟,但人要言而有信,官员更应如此。当日温世子与郡主大婚之日,本官曾允诺会替那丫头做个见证,是以今日前来践诺。”

他不来,温家人都忘了这事。他一来,在温家人眼里,根本不是来做什么见证,分明是来添晦气的。

宾客们议论纷纷,众人都是喝过喜酒的人,当日发生之事也是人人皆知。听说那丫头也生了一个儿子,人也一直住在国公府,显然温家是承认这事的。

不少人觉得宋进元有点多管闲事,挑在今日上门明显是存心找国公府的不痛快。不是说宋大人和温郡王私交甚好,为何如此不给温家脸面?

温廷之阴着脸,“这是我温家内宅之事,我已查明真相,不需旁人做见证。累宋大人白跑一趟,不如喝杯酒再走。”

宋进元笑得酒窝深深,“好说好说。若永昌城的百姓都像温世子这般自查自清,本官也能轻省些。只是本官记得当时质疑那丫头清白的正是温夫人,不知温夫人如今是否知道自己误会了?”

温夫人被点到名,表情微僵。

所有人都看着她,她不由得掐紧自己的掌心。

“是我看岔了。”

“原来是温夫人看走了眼,没有查清楚事实就随意污蔑一个女子的清白。本官常听人说温夫人何等明理何等贤惠,没想到也会这般行事。”

温夫人一脸郑重,道:“事关温家血脉,我不得不谨慎。”

“温夫人说得极是。事关血脉,自然是要慎之又慎。既然你们已经查明真相,本官确实不宜过问。本官还有要务在身,这就告辞。”

宋进元转身之时,眼尾划过一抹戏谑。

一步一步,心里默数着。

不到十步,有人冲了出来。

“宋大人,奴婢有求!”

温廷之愕然回头,看到的是正在坐月子的芳儿。

“你出来做什么?”

“世子,奴婢…奴婢不能看着世子被人蒙蔽。”芳儿不顾产后体虚,跪在地上。“求大人见证,郡主所生并非温家血脉!”

众人闻言,一片哗然。

庆阳郡主生的孩子竟然不是温家的血脉?

这怎么可能!

“一派胡言!”璋王妃最先发难,“哪里来的奴才,居然满口胡言乱语。来人哪,还不快把这丫头拉下去!”

“奴婢没有胡说!”芳儿大喊,“奴婢敢对天发誓,郡主生的孩子根本不是早产,分明是足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