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秋天来看胡杨林,你非要夏天来。”
“秋有秋的美,夏有夏的好。还有啊,来都来了,对吧?”
“就算要去,你也要找个旅游景点啊!这野林子里头,连个厕所都没有。想上个大号,还要钻林子。”
不仅端木梨抱怨,王希也在抱怨。
“其实随便找个树丛蹲后头就可以的……”
“那你倒是随便找个树丛啊!跟我们来这边干嘛!”
“我来保护你们。”
“行了!求求你快点闭嘴吧!不然我就要憋不住了!”
化妆师一路上都在跟括约肌做斗争,忍无可忍,还是咬着牙怼了她一句。
从前怎么没发现,这倪小冰还有皮断腿的一面呢?
这种情况都能笑得出来,也是服了!
倪冰砚不敢再惹她们,干脆闭嘴。
总算,找到一个斜坡,斜坡边上有个不小的坑,人蹲下去,外面的人都瞧不见。
化妆师赶紧一个健步冲过去。
其他三人就背着她,站在不远处给她望风。
四人这会儿走在一处胡杨林里,不远处是望不到边的梭梭树,梭梭树更远的地方,是漫漫黄沙,隐隐有沙丘矗立在朦朦胧胧的极远处。
单薄的绿抵抗着枯寂的黄,若无人力支撑,恐怕很快就要被枯黄覆灭。
绿色也并不仅仅代表着耻辱,它更多的时候,代表着希望。
尤其漫漫黄沙的边缘,从天空俯视而下,镶嵌着这么一圈绿色的边,那种生命带来的感动,往往让人忍不住热泪盈眶。
“说起来,给人望风这事儿,我是很有经验的。”
上午九十点锺,胡杨林里,初夏的微风吹动着碧绿的树叶,阳光像被筛子筛过一样细细碎碎的洒下来。
虽然遭遇了一点点小尴尬,但倪冰砚心情意外的轻松。
大概这就是和大自然亲近的好处。
可怜的化妆师憋得满脸通红,暗暗后悔,最近不该使劲吃肉。
粑粑好臭,貌似还有点便秘……
朋友站在不远处,安全感有了,尴尬也有了。
再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拉粑粑都不能集中注意力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见她们仨都不搭话,倪冰砚神情自若,继续道:
“我经常在野外拍戏,有时候是真的没地方上厕所,只能野外解决,你帮我望风,我帮你望风,
“几年前在梧桐县拍《大山里的孩子》,住在山沟沟里,晚上一群年轻人跑山顶烧烤、玩儿,然后露营。半夜的时候去谷子地里上厕所。风吹着叶子沙沙沙,我老感觉背后有人在偷窥,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其他人听得好笑,好像突然之间,在这野外方便,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了。
人吃五谷杂粮,吃喝拉撒都很正常。
平常心,平常心。
化妆师迅速解决完,忍着尴尬站起来,飞快提上裤子,又从衣兜里摸出来一小瓶香水,走远几步往身上喷了又喷。
其他人也没笑她,因为出来的时候,大家都默默的揣了一瓶香水。
三人也陆续找到合适的地点,各自拉撒,轮流放哨。
一起干了这件事,好像关系都变得亲密许多。
为了找适合蹲坑的地方,四人不知不觉走到了梭梭林里。
这个季节梭梭树正在开花,细细看去,花瓣透明蜡质,美得十分特别。
梭梭树下还有肉苁蓉寄生。
此时已经过了肉苁蓉采摘的最佳季节,梭梭树林里有不少漏网之鱼,这会儿已经冒出地面,一朵又一朵的花,开得密密麻麻。
像是一座座宝塔。
也很漂亮。
几人都不是本地人,难得看到这样稀罕漂亮的花,感觉就像遇到了一场奇遇一样,赶紧掏出手机来,使劲拍照。
倪冰砚正撅着屁股,在那调微距,打算给花朵拍个特写。
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身后碰了自己一下。
轻轻的,还热乎乎的。
“别急,等一下,马上就好了。”
话音刚落,倪冰砚就察觉到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