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会想拉着自己的亲祖母一起死?
而且祖母的相貌……跟我的相似程度已经超越了血缘的范畴了吧?我们之间不是还隔着母亲一代人吗,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
当笛雅脑海里的声音意识到这些奇怪之处,出乎意料没有争吵起来,反倒安静得让笛雅都有点害怕。
“那么接下来最后的第三题了。”魔女安慰道:“很快就结束了,最后一题很简单的,请放轻松回答吧。”
“题目依然跟这幅画有关。”她的指尖轻轻拂过王女的画像,染墨的指甲仿佛要刮伤画中人的脸庞:“那就是,画里的这个人,想要对你做什么事?”
“第一个选项,”魔女笑着:“她想要将你作为祭品献祭,以达成不可告人的目标。”
“第二个选项,”魔女叹息:“她想要你继承自己的权位,以延续千秋万代的功业。”
“第三个选项,”魔女面无表情,“她想要你成为人间之神。”
因为三个选项都过於超日常,木屋里一下子陷入了沉默,就连性格超气态的亚修都沉稳下来一声不吭。
笛雅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场外信息,便转头看着亚修,一口咬住他的手腕,朝他露出可怜兮兮的求助表情。
“你真的要我分析吗?”亚修反问道。
笛雅一愣,然后脸色突变,仿佛聆听到了什么,表情越来越悲伤,几乎要哭出来一样:“她们,她们说,第二题表明了这个人应该是我的祖母,但第一题却证明我想要跟祖母同归於尽,所以祖母肯定是坏人。”
“这道题的答案,应该就是第一个选项……正应祖母想拿我当祭品,所以我才会痛恨祖母。”
索妮娅心里轻叹,过去牵着笛雅的手,仿佛想要平分她的悲伤。虽然没有记忆,但知道亲人想谋害自己,而自己也恨不得拉着亲人一起下地狱……或者说,正因为没有记忆,所以这种真相才更加伤人。
这代表孤苦的失忆者,真的找不到自己可以依靠的家。
此时丹泽尔注视着魔女,忽然凑到亚修耳边说道:“我发现了很重要的情报。”
“什么情报?”
丹泽尔没有立刻说出来,反问道:“如果我说出来,你们可以原谅我,继续跟我合作吗?”
亚修迷糊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你因为失去了窥秘之女的优势,所以想借助我们的分析能力辅助答题?你刚才行事之所以这么嚣张,是因为窥秘之女带给你的底气?”
丹泽尔表情毫无变化:“手里握着不同的牌,就该有不同的打牌策略。”
刚才你对我们爱答不理,现在轮到你高攀我们不起~
虽然亚修很想调笑她一番然后答应,但他瞥了一眼索妮娅跟笛雅,摇了摇头——他本人倒没什么倾向,但就在这短暂的失忆期间,他明显看出索妮娅是一个仇恨心极强的人,或者说仇恨憎恶能显着提升她的动力。
刚才丹泽尔敢对她们动手,索妮娅心里肯定已经为她建了一座坟墓,就等着什么时候给丹泽尔下葬。也就是有自己在中间隔开,不然索妮娅早就跟丹泽尔打起来了。
现在形如陌路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亚修要是敢提出修复关系,肯定会变成里外不是人。
然而亚修的拒绝被丹泽尔理解成另外一种意思。她想了想,走到亚修后面,将亚修的脑袋抱在自己怀里,下巴搁在亚修头上,用毫无起伏的语调说道:“原谅我好吗?”
......
...
梵牧拉。
“呼……”
安楠解除了福音书, 蛛网眼罩也随之消失。她揉了揉眼睛,走到窗边俯瞰这座白雾缭绕的朦胧城市。
明明一切都在高速发展,然而他们多蓝一族却还躺在祖先的功劳簿上,凭借初代女皇的荣光苟延残喘,仿佛女皇已经将他们该要干的活都干完了,他们生来就是来享受一样。
但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多蓝的历史,必然要在我这一代发生转折,要么从此衰落下去,成为森海瑟尔的养分,要么……
我会重振多蓝的荣光,追随女皇丹泽尔的丰功伟业!
安楠的心思无比坚定,她从小就得知多蓝一族的来历,对那位初次统一福音国度的女皇充满憧憬。可惜随着王朝数次更迭,女皇的事迹已经彻底淹没在时间里,除了名字外,她对女皇一无所知。
不过,能在乱世里统一福音的女皇丹泽尔,想必是一位严肃、端庄、不近人情、心狠手辣、从不低头的铁血君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