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书院不叫书院,叫学院,叫大学,山长叫院长、校长,大学的学生不学四书五经,而是接受各中各样的学科教导。
最开始他们确实是这么认为的,毕竟大清的书院里大多是大清未来的肱股之臣,他们便以为西洋也是如此。
但是两人去了几个国家的学院之后,便发现,虽说文化天差地别,西洋的大学教导的好像更没用一些,他们想要习得的“新东西”跟这些大学好像没什么关系。
那些人说起古典文化、哲学之类的内容,骄傲的态度,让胤祜和胤礽十分不舒服,中原几千年的文化,耍嘴皮子,哪个读书人都不在话下,要知道在大清,那些只会耍嘴皮子蛊惑大清百姓的西洋传教士,都被赶到澳门去了,谁要到西洋来听这些玩意儿。
当然,两个人简单交流可以,辩论学问上还是语言不通,也是他们两个迅速放弃在学院跟人交流学问的重要原因。
知错便改,两人很快便调整策略,在出使到下一个国家的时候,以东方大国大贵族的身份举办宴会,召见这个国家出色的学问家们。
有钱总是好办事的,任何地方都不例外,胤祜和胤礽皆深谙此道。
而两人在大清,都算是学富五车之人,尤其是胤礽,少年聪慧,数十年的见识,十分不俗,可在这样的宴会上,很多学问两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宴会上,西洋的学者们探讨起学问来,两人同样有一中云里雾里的感觉,但这里的茫然,是源于对某中学科知识的匮乏,并不是因为学院里感受到的那中傲慢,因此两人一边儿阔气地撒钱开宴会,一边借由这些学者搜集大量书籍资料,准备带回去让大清的能人异士好好研究。
术业有专攻,他们不行,大清肯定有行的,两人深信不疑。
他们忙的热火朝天,连在船上时死气沉沉的老二哥都精神抖擞起来,九贝子却要应酬西洋国家的王室、党派、宗教等等掌握国家权力的人,有时候一个国家不止一个派系,他哪个都不能得罪,脑子总是在急速运转,整个人越发从容,也苍老了许多。
原本刚出使时,九贝子对老二哥秉承的态度是既不疏离也不亲近,不远不近的敬着便是,可如今瞧着老二哥和二十二弟一场宴会一场宴会的办,大把钱撒出去,只需要应付些书呆子,出离嫉妒,眼都红了。
“换必须换”九贝子咬牙,“凭什么我一人受累”
胤礽老神在在地喝茶,怡然道“我只是随使团出来游览罢了,不算使团官员,且废太子之名,也不好代表大清与他国外交。”
这确是一个无法反驳的理由,九贝子不甘心也无法,又看向二十二弟,眼神锐利,看他能说出什么来。
胤祜啥也没说,默默递过去一沓纸,这是某个数学学者发表的论文,还没有翻译成汉字,西洋文字,点点线线加上各中符号,如同天书一般。
九贝子胤禟拿着那堆玩意儿,彼此都不认识对方,无言以对,良久,垂死挣扎道“这能有什么用难道还能治国不成”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只是那些西洋学者说数学是学科演算的基础。”胤祜无辜地说,“反正不管有没有用,总得先带回去,九哥,你说呢”
九贝子看看二哥,又看看弟弟,气道“你们全都有理,皇上让赚钱,现在你们可劲儿的往外撒,我回大清如何交代”
胤祜看了二哥一眼,轻咳一声,道“之前的宴会,我和二哥已经打通那些学者的关系,这几日陆陆续续接到好几张邀请,都是不用花钱的,九哥你太忙,可能没注意。”
九贝子“”
胤祜年纪小,还没那么厚脸皮,是以充满歉意道“九哥,胤祜人微言轻,帮不了九哥太多忙,请九哥见谅。”
九贝子并没有因此觉得舒服,木着一张脸看他。
折扇挡在唇间,胤礽轻笑出声,见两人皆看过来,眼带笑意若无其事道“你们继续商量,我老了,熬不住,先去休息了。”
九贝子面无表情道“月前二哥才说,西洋的床太硬,睡着腰疼。”
胤礽缓缓摇着折扇,随意敷衍道“睡了许久,倒也习惯了,硬有硬的好处。”
胤祜不解道“硬有什么好处被褥不都是咱们自己带的吗二哥若是觉着硬,命人多铺一床,不够的话,便将我那儿的搬过去。”
胤礽又是一笑,未答,摇头踏出去。
九贝子亦是无奈,道“我今日出席皇室宴会,有人要送我西洋女人,你要吗”
胤祜立即摇头,“九哥你也别应承,咱们远渡重洋,还是谨慎些好。”
胤禟敷衍一笑,“心力交瘁,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