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枝柯冬对视一眼,还是满口感激,檀雅无奈,最后还是闻柳劝道“娘娘,就让她们说这一次吧,日后再不许说便是。”
闻枝认真道“正是,娘娘不知,这些年我们便是出宫也受娘娘、王爷照拂,心里都当娘娘是最亲近的人,这么多年才总算有机会说出口。”
“那就这一次,日后再不许说了,没得生分了。”檀雅也有办法打断两人,转而说起额乐来,“额乐不日将回京,不过她进京便要先入宫去,胤祜在酒楼订了一间包间,正好可以瞧见她的列队,你们若是无事,届时就一起去瞧瞧,我可是听说,京里百姓早就张罗着夹道迎接她呢。”
闻枝和柯冬立即应下,还说要带着家里的姑娘,“您不知道,如今京里的姑娘们,最敬佩的便是荣乐长公主,若能与您一道迎荣乐长公主,不定多激动呢。”
“我家那个女儿也是,知道我当初在您身边伺候,总是向我追问荣乐长公主的事儿,总也听不厌。”
檀雅心里头骄傲,转头与柔太妃道“瞧瞧咱们额乐,多厉害,苏姐姐可高兴”
柔太妃听到额乐这个名字,总算有些反应,怔怔地出神,嘴里呓语似的反复念叨“额乐”两个字。
闻枝眼中冒出些许难过,“柔太妃娘娘怎就变成如此模样”
檀雅对闻枝含笑道“生病也是人之常情,不必如此。”
“您还是一样豁达。”
檀雅笑而不语,不豁达又能如何,难道非要拉着身边的人在阴郁压抑之沉沦吗她从来不愿意那样选择。
这一日她们聊了许久,不过闻枝和柯冬都有了各自的家庭需要照料,檀雅并未邀请两人留下用晚膳,而是约好过些日子在酒楼见面,便让闻柳送两人离开。
之后几日,檀雅带着柔太妃去拜见了皇贵太妃瓜尔佳氏和定太妃,也说起要去迎额乐的事儿,两人都想要第一时间见到额乐,是以檀雅的包间又多了两位太妃。
塔娜和阿古达木也到信亲王府来拜见,她们两个就是檀雅的亲外孙女,檀雅干脆留两人在府里小住几日,阿古达木跟弘旼住在外院,塔娜则是留在檀雅的院子里。
终于到额乐即将入京的日子,乾隆派宗室和大臣们出京迎接,塔娜和阿古达木也一起去了,檀雅和柔太妃收拾齐整,早早就出了府。
她们俩出来这么早,也比不得定太妃和皇贵太妃,檀雅到时,俩人都已经坐在包间里喝茶,皇贵太妃见到檀雅,还说了她一句“慢腾腾”。
檀雅现在尊老爱幼,不与这位老太妃争辩,请完安便让侍女去点些点心来,然后便坐在窗边向城门处张望。
皇贵太妃哼了一声,念叨道“你如今属实无趣。”
檀雅爽快地跟她告罪,也不辩解,只指着下头的百姓道“如此盛况,不知算不算万人空巷。”
皇贵太妃教她转移了注意,倾身向楼下看去,感叹道“可不是,也就三甲游街时可比了,而且今日的女子,比我那时来看状元游街还要多呢。”
檀雅看见不少姑娘手里竟然拿着鲜花或者绢花,吩咐侍女也去取些绢花来,期间闻枝她们过来,等到绢花拿来,她一人分了一朵,唯三的蔷薇,她、柔太妃、定太妃一人一朵。
一群人边聊边等,一个多时辰后,街道上的人群忽然嘈杂,有人喊道“荣乐长公主进城了”
这下子,所有人都不再闲聊,纷纷站到窗边去向远处探望,初时还什么都没见到,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终于瞧见骑马缓缓而来的列队。
最前头那匹骏马上,那个威武不凡的女子,如同一柄未出鞘的剑一般,她一走近,喧闹的人们霎时便安静,直到她与百姓们错身而过,人们依旧崇敬地望着她,不敢打扰。
檀雅招呼众人准备扔花,一侧头却见柔太妃满脸的泪,痴痴地望着额乐的方向。檀雅连忙握住柔太妃的手腕,指腹感受着她的脉搏跳动,见她情绪还算平静,这才握着她拿花的手,在额乐走近时,用力扔下去。
马上的额乐察觉到破风声,一抬头便见到飞来的绢花以及楼上的人,伸手抓住花的同时,冲她们露出一个笑容,如同春日雪融一般,带着暖意。
皇贵太妃、定太妃等人也连忙扔花下来,一一被额乐接住,而百姓们也像是醒过神一般,纷纷向荣乐长公主掷花,其间还伴随着姑娘们激动的声音。
檀雅的手始终握着柔太妃的手腕,看着额乐渐行渐远,骄傲道“苏姐姐,咱们额乐衣锦还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