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的可是加了羊肉汤的汤饼,已经很好了,够了,虽然得了几个赏钱,可也不能乱用的。得省着点花!”
若不是刚才帮着罗锋从金店争了七十二个铜钱出来,三叔只怕都不肯占罗锋便宜吃这顿饭的。
“五文钱一碗的汤饼,真是黑了心了,天杀的,把我们当猪杀呢。”三叔坐在那里却不忘记把自己的那袋钱帛拢在腿间,一面指责店家奸商。
五文钱一碗的面,其实也不算贵了,毕竟还是羊肉汤的面条,关键还是这两年粮食价格不断上涨。
开皇年间,盛世太平,尤其是在粮食丰年,长安的米价都只有斗米五六文钱,一般年轻斗米也就是十文左右。
但自进入大业以来,粮价却是不断上涨,兼之经常出现水旱灾荒,百姓又受征劳役频繁,耽误农时,减产减收,于是粮价越涨的厉害。
现在斗米已经是二十文钱了,麦粟稍便宜些,可面粉却也不便宜。
一大碗汤饼卖五文钱,其实那店家也没什么钱赚,勉强糊口而已,都是日子不好过。
“店家,看你那有卖羊杂汤,怎么卖的?”
“五文钱一大碗,料足味美,包你满意,客官来几碗?”掌柜的见罗锋询问,连忙招呼。
“给我们来九碗羊杂汤,记得放点葱。”罗锋道。
“别破费了,这汤饼里已经有了羊汤,再点浪费了。”三叔忙道。
那边小九却是眼睛盯着羊杂汤一动不动,平时哪有机会吃到羊肉啊,就算是猪肉也一年到头吃不到几回啊。
“三叔,一碗汤而已。”
九个人,一碗不托一碗羊杂,合起来是九十文钱。
刚在金店里得来的七十二文钱转眼就没了,还又解了一整贯钱,取了十八个钱出来付账。
好在味道确实还是很不错的,而且量也十分足。
大家都吃的肚皮滚圆,满嘴是油,十分满意。
“一顿饭就吃掉了几斗粟米,要命哦,再不敢这样了。”三叔一面抹着嘴,一面却又痛心疾首,一斗米二十文,一斗粟才十五文,一顿九十文可不就是吃掉了六斗谷子。
说着,他伸手要拿十个铜钱给罗锋,“不能让你一人出。”
“三叔,说好我请客的,你这样就没意思了。”罗锋连忙按住三叔的手。
秦琼也在一边道,“罗三叔你也别客气了,再这样我都不好意思了。”
大家一顿劝说,三叔才总算不再去拿钱。
“也好,今天就吃你一顿请,咱们还是赶紧去粮店买点粮食然后回家,带着这么多的钱帛在外面,我总是不太踏实的。”
罗锋笑道,“三叔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可不担心有贼匪,还巴不得他们送上门来呢,你可别忘记了,我二表哥可是员猛将,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可是打一双,擒了贼匪还能又换笔赏钱呢。”
一番话说的大家哈哈大笑。
大家笑着到了粮店,一问价,粮价倒还是跟之前差不多。
斗米二十文,斗粟十五文。
米麦粟豆等各种粮食都有,有带壳的也有去壳的,还有磨好的面粉,有今年的新粮,也有几年的陈粮。
价格也是各不相一。
罗锋本想多买点,然后让让店里送粮上门,结果店里说得加钱。三叔他们便都舍不得了,“先买一石就好了,自己挑回去,下回再来买就好,不用叫他们送,还得出那个冤枉钱。”
于是他们都说好买一石自己挑回去,这样一来罗锋倒也不好说多买叫人送了。
三叔挑挑选选,最后买了一石陈了两年的粟谷,才十二文钱一斗,他觉得很划算,陈粮虽不好吃,可总比喝粥强。
其它几个少年全跟着买了陈粟,一人一石。
罗锋想了想,没跟他们一样,他最后选了两斗磨好的面粉,又买了两斗碾好的大米,然后再买了一石今年收的新粟。
付了两百文整的米面钱,罗锋便又多了十二斗的米面。
金叶子换了三十六贯白钱,五贯肉好和价值三贯的绢布也全换成了白钱,八贯变成了十二贯白钱,他身上实际有四十八贯白钱,一顿饭把零的七十二文花掉,还又另补了十二文进去,依然还剩下四万七千九八十八文钱,这些钱加起来足有近一百五十斤了。
这么重的钱再加百多斤的粮食他可挑不回家,最后便又找了个牛马牙人买了匹十多岁口的老马,一番讲价花去了十贯白钱,手头还剩下将近三十八贯钱。
最后马驮着钱,罗锋挑着米面,与大家一起高高兴兴的出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