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自今上登基以来,又大兴土木,每年课役繁重,不断征召百姓服役,百姓既无地少地,又还要承担沉重租调,现在连时间都没了,这日子如何过
尤其是东征开始,河南河北两地更成了兵员、民夫的源地,无数青壮或为府兵或为民夫,纷纷被征召离开家乡,前往辽东。
而不少地方官府恶吏,这个时候更是趁机搜刮百姓。
当百姓再无法活命的时候,他们也就豁出去了。
因此当有那些胆大的,终于拼命跳了出来,带头造反后,许多郡县的百姓面对这些贼匪时,都是干脆跟着全家一起当贼去了。反正这世道活不下去了,不当贼要么就饿死。
青黄不接的这个冬春,更加的难熬。
大户豪强们要么往郡城、洛阳等大城跑,要么就只能招募丁勇加高院墙自守。
眼看着就要开春了,可没有谁还有心思在今年的春耕上。
郡中一半以上的男人要么当兵去了,要么做民夫去了,剩下的一半,还有小半已经从贼,剩下的还多是老弱。
就在昨天,章丘县又派出了五百人的民夫,他们每人负粮三石运往涿郡。两人结伴,轮流用一辆鹿车运六石粮。
这是个艰巨的任务,不说如今天寒地冻,光是鹿车运六石粮其实就非常吃力艰难,何况,这六石粮还是公粮,他们不能动用,一路上到涿郡上千里,还得另自备干粮。而这一路上这么遥远,到处是烽起的群盗,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但诏令下达,各地官府都只能遵令。
百姓也别无选择,除非逃亡。
“老大,你明天抽个空,带队人回乡里,把家里你娘和你兄弟媳妇他们都接到县城。处处不太平,到处是贼匪,乡下不安全。”
“那家里怎么办”继祖有些舍不得乡下的产业,毕竟如今家业也不小。没人在家,万一被贼人抢了怎么办。
“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那点身外之物做什么,真要有贼人来抢,那就让他们抢好了,只要人平平安安,比什么都重要。”
老大哦了一声。
“要是五弟他们还在章丘就好了,有他们在,管他什么贼,也不敢来犯。”
如今闹的正凶的几伙贼人中,可有好几个都是老五曾经手下败将,比如那北海王薄、王勇、渤海刘霸道等。
老爹望向北方,“小五在辽东哪里一时半会回的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