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笑笑,没有吭声,继续编织自己的毛衣。
昭让张晨坐在床上,背靠着那个被垛,从地上的袋子里,拿出大衣,盖在张晨的身上,她把自己的那件大衣也拿出来,放在张晨身上,然后提着其他的袋子,走到值班室门口,和服务员:
“姐姐,我东西放在里面?”
那服务员头朝房间里面甩了一下,意思是你放吧。
昭把那些东西放好出来,也脱了鞋,坐到了床的那头,把军大衣敨开,盖在自己的腿上,这样她和张晨两个饶下半身,就都在军大衣的下面。
张晨忍不住把脚伸到了昭的胯间,昭的脸红了,但双腿紧了紧,把他的脚夹住。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坐在那里,絮絮叨叨聊,边上的走廊上人来人往,昭长得太漂亮,这些人经过的时候,禁不住就会多看她一眼。
住在走廊和两边房间里的人都回来了,整个一楼显得很热闹,边上房间里有人在打牌,高声喧嚷着,服务员不时就站起来,走过去,用手在门上敲敲,厉声警告:
“不许赌博啊,别以为过年公安就不会过来抓!”
“不赌不赌。”里面的人叫道,“玩玩。”
紧挨着他们床铺的那张床上,也坐着两个人,他们把一张报纸铺在床上,报纸上是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卤大肠卤猪头肉和花生米,两个人拿着两个酒店的茶杯在喝酒。
卤菜和花生米的香味,还有劣质烧酒的气味,一阵阵地飘过来,张晨不用看都知道,他们喝的是“千杯少”,这酒的气味,他太熟悉了。
张晨和昭压低嗓门聊,隔一会,张晨就问昭,饿吗?
昭摇摇头。
过了一会,昭问张晨饿吗?
张晨也摇摇头不饿。
其实他们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特别是还不断地有食物的气息飘来,太气人了。
那服务员放下手里的编织活,拿了一块布,弯腰从架在火盆上的火钳上,拿起一个铝制的饭盒,放在桌上,掀开盖子吃起来。
昭坐着的位置正对着她,中间只隔着张晨和一道敞开的门,她边吃边问昭:“你们不吃晚饭?”
昭吞了吞口水,朝她笑笑:“我们吃了晚饭回来的。”
服务员点点头,顾自吃着,不再管他们。
好不容易到了七点,走廊里的人活跃起来,很多人拿着脸盆,穿着酒店的木板拖鞋, 吧嗒吧嗒地走。
服务员和昭,楼上浴室开门了,你们要洗澡,可以上去洗。
昭赶紧下床,去到值班室,拿了脸盆毛巾和香皂,她把外面的羽绒衣脱了,穿着羊毛衫出来,张晨也从床下,拿出了脸盆,昭把一条毛巾和一块香皂给他,张晨把羽绒衣和鞋子脱了,也准备穿着羊毛衫上楼,服务员叫道:
“把他的新衣服拿进来。”
昭赶紧把张晨的羽绒衣拿了起来,服务员又:“还有新鞋,放在外面别被偷了。”
昭回转身,从地上拎起张晨的鞋子,都放进值班室去。
上二楼的楼梯在值班室过去的一个拐角,两个人上楼,感觉到这楼上和楼下不一样,楼上明显档次要高很多。
这个旅馆是在一幢老楼里,楼梯和地板都是木头的,走向二楼的楼梯和二楼的地板,都漆成了红色,楼上房间的门窗,也是红色的,上了二楼,楼梯口是一个过厅,摆着两张布沙发和一个茶几,区别更大的是,二楼的走廊里,没有加铺。
他们走到走廊的尽头,这里就是浴室,这个地方,是后来加上去的,不再是木头的地板,而是水泥的。走廊的两边,一边是男浴室,一边是女浴室,门上都挂着厚厚棉门帘。
昭在张晨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算是再见,张晨转过身的时候,她已经撩开门帘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