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这文化局里,第一个反对自己调动的肯定就是丁百苟,如果那样,自己就要和他一笔笔地算总帐,为什么艺术节要把自己换下来,为什么去北京没有自己,自己就要叫他,一件一件地说清楚,你要是说不清楚,哼——
谭淑珍想起了小武的话,“把他绑起来吊树上去”,谭淑珍不由得又笑了起来。
谭淑珍抬头朝家看看,却发现家里的窗户是黑的,九点没到,这冯老贵和女儿不可能这么早睡了,肯定是出去了。
谭淑珍走到楼上,楼上漆黑一片,用钥匙开门进去,家里果然就没有人。
谭淑珍拿着牙杯毛巾和脸盆出去,把走廊的灯开着,洗漱完毕回来,把灯关了,走进房间,从包里拿出那本证书和红包,扔在桌上,倒了杯水,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喝着,脑子里一片的空白。
喝完了水,她觉得有些困了,就准备上床先睡一会,睡之前,还是把走廊的灯开了起来,这样冯老贵和女儿回来,外面就不会漆黑一片。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谭淑珍朦朦胧胧地听到冯老贵开门进来,嘴里还嘟囔了一句,这外面的灯怎么没关。
好像没听到女儿的声音,谭淑珍在床上坐了起来,果然冯老贵是一个人回来的,没有女儿。
“女儿呢?”谭淑珍问。
“爸妈那里。”冯老贵瓮声瓮气地说。
“干嘛放爸妈那里,你去哪里了?”
冯老贵没回答自己去哪里了,而是阴恻恻地说:“我还以为,你又要后半夜才回来。”
谭淑珍坐在那里晃了晃脑袋,重新倒了下去,懒得和冯老贵再说什么。
这冯老贵,从知道谭淑珍参加了这个比赛之后,一直就这么一副死样,他没有说,但谭淑珍知道,也感觉得出来,她知道外面一直在传这次是选美比赛,她知道冯老贵在意的就是这个,他心里肯定在想,正经的人谁会去参加这个活动。
谭淑珍闭上眼睛,她听到冯老贵出去盥洗室,又回来了,他听到他吧嗒把灯关了,然后人躺了下来,谭淑珍翻了个身,管自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谭淑珍醒来的时候,冯老贵已经不在了,谭淑珍在心里骂着,屁事也没有,你还天天这么早去剧团干什么,一个人坐在那办公室里,可以成仙?
谭淑珍看看手表,已经七点多了,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这么困,睡了这么久,看样子今天嗓子也不用吊了。
她爬了起来,走到桌边看看,那大红的证书还在,但红包被收走了,他们家都是冯老贵管钱,肯定是他收起来了,谭淑珍打开柜门,把证书扔了进去。
九点多锺的时候,谭淑珍去了毛行长的办公室,毛行长看到谭淑珍进来,很高兴地站起来,请她去沙发那里坐。
果然,毛行长也不罗嗦,直接开门见山,问谭淑珍想不想调他们单位来?
谭淑珍说想,不过毛行长,我在家里,连自己家里的帐都算不清楚,到你们银行,能干什么?
毛行长大笑,他说你以为我们银行,就只会算帐,算帐,那是下面柜台的事, 在这楼上办公室里的,没有一个人是算帐的。
毛行长和谭淑珍说,她要是过来,他的想法就是,平时就在行长办公室上班,我们银行,每天迎来送往的事情特别多,特别是上级省市银行和其他兄弟县银行来的,没办法,谁让我们永城是旅游大县。
这来了,就需要我们接待,让他们高高兴兴地来,高高兴兴地走,这个你在行,你都是礼仪冠军了嘛,不瞒你说,小谭,我昨晚也观察你了,发现你面对几位领导,应对的都很得体,你对这个工作,肯定能够胜任。
还有就是,行里工会的一些事,你兼一下,你看,这有问题吗?
谭淑珍笑道,如果是这些工作,我能干,没有问题。
那好,那就欢迎你早日成为我们工行的一员,我这里是大力欢迎,我就担心一点,你是剧团的台柱子,这团里和文化局,会不会放。
毛行长说着就伸出了手,谭淑珍赶紧握了一握。
果然还担心到一起了,谭淑珍说,毛行长放心,我会努力去争取的。
好,那就这样,你先去和局里谈,他们能痛痛快快地放人最好,不行的话,我再去找你们局长谈。
毛行长和谭淑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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