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点了点头说,我知道,大家都是朋友,有话直说好了,曹厂长,你们多少钱一年可以租。
“廿五万。”曹厂长说。
“疯特了,介巨?”陈经理吓了一跳。
曹厂长说,没有办法,不贵一点,堵不住众人的嘴,人家还以为我在中间拿了什么好处。
张晨心里明白,曹厂长这不是怕堵不住别人的嘴,而是抹不下陈经理的面子,心里其实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租这个门市部,他开这个价,不过是想让你知难而退,自己打退堂鼓。
陈经理看了看张晨,微微地摇了摇头,小莉和小米在边上的桌子,不停地朝张晨使眼色。
张晨想了一下,他说:“好,曹厂长,那就一年二十五万。”
陈经理叹了口气,既然张晨都已经答应,她就没什么好说的。
但她心里,还是在生曹厂长的气,觉得他太不给自己面子,陈经理站了起来,和曹厂长说:
“老曹,竹杠敲到这里,你也适可而止,帮帮忙,就得能定好了,我要先回去了。”
陈经理说完,就和张晨点点头,走了出去。
曹厂长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他扭头看看陈经理走出去的背影,神情有些尴尬。
张晨和他笑笑,他从包里拿出了一份租房协议,和曹厂长说,曹厂长,这个协议你看看,其他都是格式条款,应该再加上给你们保留一组柜台这条,就可以了。
曹厂长拿过协议,看也没看就塞进包里,他和张晨说,可以了,就这么定,你们明天上午过来厂里签协议好了。
他说完也站起来,说着再会再会,就走了。
曹厂长一走,小莉和小米马上就坐了过来,叽叽喳喳地说着,小莉说,张总你不知道,这家伙是故意的?
小米在边上,愤愤地骂着,阿缺西!刚度!
张晨笑道:“我知道啊。”
“知道你还答应?”小莉没好气地说。
张晨继续笑着:“不是你说的,要在上海打知名度的吗?我问你们,看看对面那店,看到没有,我们半亩田的专卖店就准备开在那里,淮海中路,对扩大我们的品牌知名度有多大的好处?这淮海中路上,就是竖这么大的一块广告牌在那里,一年要花多少钱?”
刚刚曹厂长一开口,开出二十五万的价格时,张晨确实有些生气,但他马上就想到了刘立杆在莫干山路和文三路交界的那个公司,想到了刘立杆说的,要亮到发青的玻璃,他那个是竖在路口的一个广告牌,我这在上海淮海中路边上的,不就更是一块广告牌?
“怎么样,算好没有,这笔钱划不划算?”
张晨问小莉和小米,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起看着张晨,小莉说:“好吧,你是老板,你一句顶一万句。”
他们开车回仓库的路上,张晨的大哥大响了,是陈经理,陈经理问张晨,怎么样了?
张晨和她说,已经说好了,明天上午去他们厂里签协议。
“二十五万?”陈经理问。
“对,二十五万。”
陈经理一听,就普通话夹带着上海话,劈头盖脸把张晨骂了一顿, 说他怎么这个价格也会接受,不知道老曹是在敲竹杠?
张晨连回嘴的时间都没有,陈经理接着又把曹厂长痛骂了一顿,骂完,觉得气有点顺了,这才放缓语气和张晨说:
“小张,对不起,这事我没帮你办好。”
张晨赶紧说:“不不,陈经理,你已经帮了我们大忙了,不然,我们自己去找,这曹厂长理都不理我们,这个价格,我可以接受,真的,陈经理,谢谢你!”
“阿拉去寻伊,伊刚阿拉脑子瓦特了。介个十三点!”小米在边上叫道,电话里陈经理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二天,张晨和小莉小米,去朝阳内衣厂签协议,这一次他们走进办公室,办公室里的人都站了起来,朝他们点头笑着,看样子曹厂长昨天带回来的,对他们来说是个好消息。
能不好吗?
张晨和曹厂长签了一份为期五年的租房协议,协议签完,张晨就打电话给小昭,让她把今年的二十五万租金打过来。
小昭本来想问,什么租金,要这么贵?
她听到张晨电话里都是上海人的声音,就知道张晨是在对方那里,小昭就什么也没有问,而是说,好,我马上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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