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勉力走后不久,孙向阳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和张向北说,妈的,我们跟着他们的车,结果一辆辆都开回到这里来了。
张向北对此一点也不感觉到奇怪,“每日鲜”现在在进的都是干货和冻品,还有调味料,这些干货、冻品和调味料最大的几家公司的总代理,都已经被他们集中到半亩田的物流基地,他们要送,当然也是从这里送出去。
张向北看着纸上的那一长串的名单,这些名单,几乎把他们的供应商都覆盖了。
张向北拿起桌上的电话,打去吴欢的办公室,和她说,你过来一下。
不一会,吴欢从外面走了进来,张向北把那张名单递给了吴欢,和她说:
“你看看这名单上面,有没有哪家和你说,他们没有和‘每日鲜’签协议的。”
吴欢看了一下,指着其中一家调味品公司说:
“这家,他们反覆向我强调,他们没有和什么‘每日鲜’签合作协议。”
张向北问孙胖子:“你们没有搞错?”
“怎么可能,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们每家最少也跟了两次,都是跟到了这里,我们的人,连这里面的公司都会搞错?”
“不老实。”张向北骂了一声,他说:“这种公司,他就是送价格单过来也不可信,这样,吴总,你通知他们,从明天开始,他们所有供应给我们的货,必须下调三个点,要不然,我们全国所有公司,一律停止采购他们的产品。”
掏宝网虽然比他们“宅鲜送”大,但这个“每日鲜”,现在就杭城和上海两个城市的采购量,最多也就是他们“宅鲜送”的十分之一,张向北觉得自己还有筹码,对方一定不愿意失去他们这个大客户。
“理由呢?”吴欢问。
“惩罚。”张向北说,“就罚他们不老实,我们并没有要求他们二选一,选了我们就不能选‘每日鲜’,只是要求他们提供给我们的价格,不要超过‘每日鲜’,这个不过份吧?
“他们完完全全可以和其他的公司一样,承认他们和‘每日鲜’签了供货合同,但条件和供货价和我们是一样的,他们没有,他们连这个事实都不敢承认,我们就有理由怀疑他们,提供给‘每日鲜’的产品,会比给我们的价格更便宜,他们要问,你就这样和他们说。”
吴欢说好。
“丁勉力和你说什么?”吴欢问。
“要回老家。”张向北说,两个人都笑了起来,这样的谎话,他们就不必再帮他复述一遍了。
“他这么鬼鬼祟祟,说明他的心很虚,一定做了什么对不起公司的事,不然,大可以大大方方的,你离开掏宝网的时候,也像他这么鬼祟吗?”张向北问吴欢。
“当然没有,我们都是签过竞业限制协议的,掏宝知道我出来是做生鲜配送,开始还不同意,说我违反了竞业限制协议,起码要提前半年提出辞呈。
“我还和他们的HR申诉过, 声明我的竞业限制协议,并不包括生鲜配送这块,虽然他们现在也有河马生鲜,但我当初签竞业限制协议时,河马生鲜都还没有,怎么可能用还没有的业务,来限制我。
“最后,HR也认同了我的申诉,所以才能这么快把流程走完,不然,我起码要再过半年,才可以来‘宅鲜送’。”
吴欢和张晨说,张晨点了点头,他说:“他就是想规避这竞业限制协议。”
吴欢摇了摇头,她说:
“我觉得不全是,老马做事情,一直是先搭班子后做事的,他们找他,肯定是在半年之前,那个时候,他如果就提出辞呈,我们会给他换岗,过半年再让他离开。
“他那个时候,一定是对‘每日鲜’做不做得起来心存忧虑,不敢答应他们,等到他们真做起来了,这才决定跳槽,还多拿了半年的岗位工资,算盘打得鬼精。”
“有这个可能。”张向北说。
“你们都说错了,他没有提前半年提交辞呈,就是想一直当卧底,要是半年前我们就把他换岗,他就早不是上海分公司的老大,一定是在这里下面打杂,上海公司,他连进都进不去了,他对‘每日鲜’还有多少价值?
“‘每日鲜’这个时候让他跳槽,一是他说不定,一直在把我们上海公司的商业机密和客户资料,源源不断向他们输送,二是为了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我们上海公司一乱,他们就正好可以趁机起来。”
孙胖子听着他们的对话,在一旁插嘴说,张向北和吴欢点点头,吴欢和孙胖子说:
“也有这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