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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她的描述。

皇甫云烟整个人都进入了一种偏执的状态中。

犹如杜鹃啼血，声声哀鸣。

她用近乎咆哮的声音嘶吼着。

此时，她不是用自己一个人的身份说出这些话。

她代表的，是皇甫家嫡系一脉的身份。

她的身上，承载的，是嫡系一脉忍辱负重、不甘沉-沦的不屈呐喊。

声声问心，犹如洪吕大钟轰鸣在林宇的心头。

林宇，生平第一次在与人对峙的时候退却了。

他主动将目光别向他处，不与皇甫云烟继续对视。

是的，他心虚了。

虽然不愿承认，但确实如此，他心虚了。

因为他没办法面对，没有办法反驳皇甫云烟的那一番骤风暴雨似的咆哮。

“告诉你，我们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是在恳求你，一直以来，我们可以选择另一条路，和那些人一样，选择另外一种活法。”

“但是为了祖先的荣光，为了你们这一脉嫡系传人，我们将自己逼到了绝路，我们的祖辈为了你们一家的回归，而甘洒热血，舍弃生命。”

“我的曾祖父为了你们一家，被关进了思过窟，受尽阴风蚀骨的痛苦，被活活折磨死，甚至连死后都不能埋进祖地葬林内。”

“为了活下去，我们一家却不能为他老人家流一滴眼泪，只能强颜欢笑，为他的死鼓掌叫好，在屈辱中大肆庆祝。”

说到这里，皇甫云烟的表情扭曲成一团。

她自己将心底最深处的疤痕，硬生生地揭开。

血淋淋的痛苦，让她几乎陷入崩溃的边缘。

自古成者王侯败者贼，一朝天子一朝臣。

皇甫家祖地被人鸠占鹊巢，他们嫡系一脉自然承受了最为残酷的镇压。

在极致的痛苦中，皇甫云烟一把抓住了林宇的衣襟。

偏执而绝然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林宇的眼睛。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是谁？”

这句话，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希望与绝望，并存在这一句话中。

每一个字，都浸淫着血与泪。

“我……”

林宇为之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爷爷临终前的交代，犹自在脑海中回荡。

可眼前的这名女子，却如疯似狂。

他的脚步，退缩着。

他的眼神，躲避着。

皇甫云烟仿佛明白了什么，嘴角流露出一抹惨然的微笑。

抓住林宇衣襟的双手，慢慢放开。

“我明白了，是我们太傻，居然会将希望寄托在你们几代人的身上。”

她松开手，喃喃自语着。

“太傻了，我们真是太傻了……”

呓语声中，皇甫云烟缓缓转身，一步一步地往外走着。

她的双眸一片茫然，失魂落魄的脸上布满了自嘲的微笑。

笑容中，尽是泪水。

早知如此，不如不见。

心中最后的幻象，被击碎了。

苦苦的坚持，等来的却是无尽的绝望。

与其缅怀往日的荣光，不如睁开双眼，接受无奈的现实。

她像是一具木偶，漫无目的地走着。

此刻，耳畔忽然传来一道坚定的声音：“我姓林，我叫林宇！”

听到这句话，皇甫云烟回头看向林宇。

嘴角微微牵动，那一抹微笑是如此的凄冷。

“但欠你们的，我会偿还。”

这句话，比之前更加坚定。

短短的一瞬间，林宇将杂念抛却脑后。

有些事，他不得不做。

或许，这就是命运，谁都无法逃避。

当听清楚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皇甫云烟先是微微一愣。

凄凉的表情，凝固在白皙的脸上。

随即，嘴角的那一抹苦笑迅速舒展。

黯淡的眸光，被重新点燃。

“少主！”

噗通一声，她双膝跪在地上。

心头的火焰，熊熊燃起。

“有朝一日，我会带着你，重新杀回到皇甫家，杀回祖地，我将向所有人证明，我曾祖父失去的一切，我能亲手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