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我可以称他为三爷,但在太学,我不能这样称呼,还必须要行大礼。
半晌,我余光瞥到一双锦靴。
太子停在我的身前,我一时只听到折扇轻轻敲在手心的声音。
“殿下,林重檀不在。”有人说。
太子没有说话,房里便无人再敢说话,跟着太子而来的人呼吸都特别轻。
“抬起头来。”太子的声音忽地在静谧的房间响起。
我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对我说的。我连忙抬起头,只是一对上太子的眼神,我眼睫止不住抖。
不知为何,我觉得太子身上的煞气极重。
太子那双美丽的眼眸在我脸上巡视片刻,红唇分开,刻薄的话随之吐出,“孤最讨厌东施效颦、鸠占鹊巢之辈,绑了他,找个地方塞进去,免得碍眼。”
我脸色顿白。
太子这句话落下,当即就有几个人来抓我。我连挣扎都不敢,由他的随从将我关进角落的箱子里。一直等到外面的动静没有了,我才尝试从箱子里出来,但我的手脚都被捆得严严实实,嘴里的布塞得很深,我怎么用舌头都抵不出去。
箱子里很闷,又值夏日,我挣扎没多久就热出一身汗。靠自己无法出来,我只能希望林重檀或者白螭、青虬他们能早点回来,发现我在箱子里。
可是我等了很久,都没有人回来的动静。箱子里越来越闷,我感觉自己的力气在流失。我不明白太子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只见了他两次。
东施效颦、鸠占鹊巢,指的是我效仿林重檀,占了林重檀的地方吗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有件更为羞耻的事发生。我来时喝了一杯果茶,随着时间流逝,我想小解了。
为什么还没有人回来
我努力蜷缩起身体,忍住尿意,身上的汗水已经将衣服全部打湿,我眨下眼,都觉得有汗水落下。
就在我以为自己会死在箱子的时候,外面好像有了声响。我用尽全身力气,以头狠狠砸向箱子的一面。
终于,箱子被打开,我昏昏沉沉抬起眼,看到林重檀的脸。林重檀看到我,眼里明显露出惊讶,然后他立刻吩咐身后的白螭和青虬,“白螭拿剪刀过来,青虬你去备水。”
我得了自由,第一时间想去小解,可是我双腿被绑了太久,现在完全是麻的,我连爬出箱子都做不到。
挣扎几下,都爬不出箱子,林重檀见状来抱我,我无力地拉了他的袖子。
“我要小解”因为羞耻,我声音几乎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
林重檀嗯了一声,抱起我往净室去。
小解时,我曾试着自己来,可我的手现在也使不上力气。手指失力地扯了下几下腰带,最后我没了办法,只能求林重檀帮我,“帮、帮我脱一下呜”
此时我正靠在林重檀身前,双腿因为无力,只能由他扶着。他听到我的话,似乎顿了下,才从后绕过手来帮我。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时,我已经不敢睁眼。
过了一会,我听到林重檀的声音,“要先沐浴还是先吃点东西”
我狠狠咬住唇,不想让泣声跑出去,可一张嘴,还是没控制住,“我呜要沐浴”
林重檀想让青虬和白螭进来伺候我沐浴,我听到他喊青虬和白螭的名字,几乎立刻摇头哭着说“不要他们,我不要我自己可以沐浴。”
我已经够丢人了,还要被青虬和白螭看我这丢人的样子吗
林重檀看着我,不赞同地说“你现在没办法自己沐浴,你站都站不稳。”
我还是固执地摇头,“我不要、不要他们进来呜”
林重檀闻言,沉默了片刻,最后他说他帮我沐浴,我还想拒绝,可他只是一松手,我身体就往下摔。在我要摔到地上的时候,他又一把拉住我。
“你没法自己沐浴。”林重檀说出事实。
我闭了闭眼,只能默许他帮我沐浴。
我以为被他帮忙小解已经是我在他面前最丢人的时候,但并不是。当打湿的帕子往下洗的时候,我想说这个我自己来,可在我张嘴前,林重檀已经以手分开我的膝盖。
我身体僵住,片刻后,终是控制不住崩溃大哭。
为什么我总是那么丢人
还每次丢人的时候偏偏要在林重檀面前。
因为是生辰的缘故,素来着淡色的林重檀今日破天荒穿了件绛紫色的衣裳,配上头上束发的玉白簪,少年姿秀,清贵俊美。他应该去参加了宴会,身上有酒味以及我没闻过的熏香味。
跟他同一日生辰的我,被关在箱子里数时辰,现在不着寸缕,狼狈至极。
我哭到心抽抽地疼后,转大哭为小哭。
倏然,我的脸被抬起。
林重檀的眼神与我对上,不知是他背着烛火,或是其他,此时他的双眸看上去极其深幽。略凉的手指一点点擦掉我脸上的泪,我尚未从先前的打击中恢复,凝着泪眼愣愣看林重檀,直至他的吻落在我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