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怎么回事,他忽然感觉视线一阵模糊,伴随着奇怪的闪光,让他没能看清眼前的东西,手指无意中碰到了杯口,玻璃杯一个倾斜,就从桌子边缘掉了下去。
“啪”一声摔碎了。
糟了。
质量再过硬的玻璃杯,也不能保证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不碎,谢瑕后退一步,因为突然打碎的杯子而愣在当场。
每次打碎杯子都会伴随着不好的事情发生,这让他瞬间联想到视线变模糊可能并不是因为眼睛疲劳,以前他也不是没有出现过飞蚊症一类的症状,但直觉告诉他,今天的情况不一样。
谢珩与听到打碎东西的声音,急急忙忙就冲了过来,一眼看到地上玻璃杯的尸体,心头就是一跳“怎么这么不小心,你快起开,没划伤吧”
谢瑕被他扒拉到一边,远离了那堆玻璃碎片,忽然开口“谢珩与。”
谢珩与正要去收拾碎玻璃,闻言抬头“什么”
“我可能得去一趟医院。”
谢珩与瞬间呼吸一停,连忙寻找他腿上或者脚上有没有伤口“所以还是划伤了伤到哪儿了”
“不是,”谢瑕摘掉眼镜,眼前的闪光还在持续,遮住了部分对方的脸,“眼睛好像出了点问题。”
他这句话比“让玻璃划伤”还有杀伤力,谢珩与在原地僵了三秒,忽然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拽着他往卧室外走。
“你慢点,”谢瑕说,“这么晚了医院还有医生值班吗”
“没有也得有,”谢珩与把衣服扔给他,“快点换。”
他边说,边掏出手机给姜淮打了电话。
姜淮正在外面吃夜宵,电话那边有些嘈杂,他一接到谢珩与的电话就知道肯定是谢瑕有情况,上来直接问“咋了发烧了还是头晕恶心想吐”
“比那都严重,”谢珩与说,“医院现在有没有眼科医生值班”
“眼科”姜淮沉默了一下,“不是吧啊有,眼科有急诊这样,你们先来医院,我带你们去。”
谢珩与挂断电话,谢瑕已经换好了衣服,两人都没再说什么,出门上了车。
一天之内二进医院的谢老师十分郁闷,好像自打他穿书以来,身体的大小毛病就没断过,这进医院的频率都快超过他穿书之前了。
一路上他都没吭声,被眼前持续不断的闪光闪得有些烦闷,他刚从车上下来,就看到站在医院门口的姜淮这货应该刚从夜宵摊上赶过来,身上还有股烧烤味儿。
姜淮看了看他,又看到谢珩与不太好看的脸色,明智地没说什么,只道“这边。”
他领着两人上楼去了眼科诊室,一敲诊室门“小张,来给他做个检查。”
“来了,坐。”张医生冲谢瑕比了个“请”的手势,一眼就看到他额头的绷带,以及鼻梁上被眼镜架压出来的伤痕,“怎么回事,伤到眼睛了”
谢瑕“没伤到眼睛,但是突然看东西模糊。”
姜淮递给他一沓病历“四岁时候眼外伤的病历,既往的验光单,还有今天的病历,都在这儿了。”
“行,交给我吧。”
谢瑕被张医生叫进了里间做检查,谢珩与和姜淮在外面等,姜淮看到谢小狗格外阴沉的脸色,不免有些害怕,忙安慰道“应该没大事的,放松点。”
他本来已经准备好等对方说“如果小叔出什么事你这私人医生就别干了”,结果谢珩与却什么都没说,一言不发地戳在那,脊线绷得格外直。
他越是不说责备的话,姜淮就越紧张,搞得好像他才是等待检查的病人。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谢珩与身上的压迫感格外强,从上午谢瑕因为晕倒被送到医院时就开始了,离开医院时稍有缓解,他本以为应该过去了,谁成想到了晚上,又因为眼睛的问题急剧增加。
姜淮着实有点慌张,生怕真的查出什么问题,他被辞退事小,谢二少这身体弱得离谱,才刚受了伤,要是眼睛再出点需要动手术的大毛病,能受得了吗
他正想着,看到张医生从里面出来,开口就要询问,张医生忙道“别急别急,得检查一下眼底,散瞳需要一点时间,你们先坐会儿吧。”
姜淮只好闭嘴,并把戳在旁边不动的谢珩与拽出了诊室,再次安慰道“没关系,都是常规检查,等一会儿就好。”
谢珩与垂着眼,依然一声不吭。
“你有什么话就说好不好,”姜淮被他这沉默搞得浑身发毛,终于憋不住了,“你再这样我要被你吓出心脏病了。”
“是不是因为今天受伤导致的,”谢珩与终于开了口,“他这么多年眼睛状况一直很稳定,最近也没有用眼过度,不可能突然就视力下降。”
“这个我也说不好,”姜淮语气有点虚,“不过,不管是不是,你都得冷静点,你总不能跑到看守所去再把人揍一顿,你”
他说到一半突然不说了,他看到谢珩与正攥紧了拳,手背和手臂上青筋根根凸起,因为太过用力,身体甚至在细微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