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屿无语片刻,就手往邝野近在咫尺的鼻尖上捏了一把,他指腹没来得及愈合的小伤口挤出了一点点血迹,印在邝野的皮肤上:“虽然我不喜欢我妈这样,但你在我面前说我妈是母老虎,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裴屿眯起眼睛,忽然凑近邝野的脸,仔仔细细盯了盯邝野的鼻翼,哼笑:“花猫。”
邝野心跳陡然变重,身体下意识地小幅度后撤。
撤都撤了,邝野才想:我躲什么躲?他敢调戏我,我还不敢接着吗?
“咳。”邝野假咳一声清清嗓子,从兜里摸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端详自己的鼻子,看见很浅很浅一抹血迹,就抬手轻轻一抆,正要往嘴里送——
裴屿一把制止他,满脸鄙夷:“我手摸过草,草上可能有狗拉的尿,你能不能讲点卫生?”
邝野:“……”
邝野很是无语,但裴屿终於开怀,眉眼都笑得生动起来。
太阳沉下地平线,开阔的草坪换上另一种颜色,少年也换上另一种心情。
不少主人牵着自家不敢白天上街的大型犬到这边来撒欢,裴屿和邝野脚边都来来回回挤过好几坨不怯生的毛绒绒。
身后的共享单车不知什么时候被人骑走了。
邝野站起来拍拍裤子,朝裴屿摊开手掌:“走吧,给狗子们腾地儿——你陪我找个车。”
裴屿就握住他,借力站起来。
骑车回到邝野家楼下,裴屿看着邝野把走出一公里才重新扫到的共享单车锁好,考虑:“你说我要不要也买一辆?”
“然后你就会被你妈妈发现你偷摸跟我出去撒野。”邝野把车提起来,示意裴屿走前面,“学长,你开门——不是有我家钥匙吗。”
裴屿压根没来得及为邝野的前一句话感到烦闷。
他在原地愣了愣,抬手抓了抓头发,才摸遍兜找出一串钥匙:“哦。”
一枚子弹壳与钥匙串一碰,发出清脆的金属声,裴屿极不熟练地用别人家的钥匙开别人家的门,好不容易把孔对准,结果还拿反了。
邝野就一边提着车,一边捏着裴屿的手,把钥匙转了个方向,顺手拨了子弹壳一下:“是这边。”
裴屿替邝野开了门,先让邝野进去。
邝野把他的车重新挂回墙上,回头才发现裴屿还靠在玄关没进来。
“还要我说‘请进’?”邝野走近裴屿,看着他一点一点抬起眼睛盯着自己走近,“进屋吗?屋里温湿适宜、窗明几净,还有个免费的书童哦。”
“邝野,我现在跟你单独待在一起,会有点紧张。”裴屿理不直气也壮地说,“这样不行,会影响我学习,要不然你出去吧。”
邝野轻笑一声,去勾裴屿的手:“你好没道理。”
裴屿换拖鞋,邝野却不松开他,勾着他的手指晃:“我想看看你的房间、你的书桌,还想在你床上躺一躺,能去的话,我很高兴。”
“头还没沾到我的枕头就开始做梦了?”裴屿为这件事焦虑整天,终於真正放松下来。他宽於待己严於律人地说,“撒开,你牵手有瘾吗。”
邝野坦然:“嗯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