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屿有点儿心疼,也有点儿心软:“你……干嘛非得一大早就来等我,多睡一会儿不香吗。”
“我想你啊,”邝野拖着语调,“少见一秒就是我吃亏,多见一秒都是我赚。”
“……”裴屿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耳垂,手落下时,指尖若有若无扫过邝野的手背,又轻轻勾了一下邝野的手指,“那你可真会算帐。”
“嗯呐。”邝野蓦地收紧手指,把裴屿来不及缩回的指尖禁锢在掌心,“我稳赚不赔的。”
同样是一个礼拜过去,有的人收获了“上学搭子”,有的人却失去了斗志,彻底歇菜——
曾一本今天也咬着后槽牙坚持了早到,但他不复精神抖擞,基本是闭着眼睛进的教室,仿佛前几天打了鸡血的状态都是透支来的,上头期一过,反而更加萎靡困顿。
曾一本颓然往椅背上一靠,鬼哭狼嚎了一首《学不会》:“我还是学不——会诶!再聪明一——点咹!屿哥……要不你干脆把邝野借给我吧……”
裴屿一挑眉,贯彻落实了他最新拟定的重色轻友的方针,冷酷无情道:“不借,他是我的书童。”
曾一本最后的希望也如灯灭,哀叹一声,趴下补瞌睡去了。
中午,校门外。
曾一本头回琢磨自己应该干点儿什么就出师未捷,倒在了学业大山的山脚下、溺在了知识海洋的浅水区,几乎就快把“心灰意冷”四个字大写加粗贴在脑门上了。
曾一本从出生到现在就没叹过这么多口气:“邝野,屿哥说你是他的专属私人书童,根本不愿意把你借给我,那我自个儿可怎么学啊!唉!”
裴屿猛地从后面摁了一下曾一本的后脑杓,警告道:“我没说那几个多余的字,你他妈不要擅自给我加形容词。”
曾一本揉着脑袋嘴撅老高:“但你完全就是那个意思嘛……”
“不好意思,裴屿学长确实把我垄断了。”邝野心情愉悦地扮演和事佬,“不过你周末可以和他一起来找我学习,如果你在学校完全静不下心来的话。我和裴屿应该能带一点学习的气氛给你,你有不会的,还可以私下问他,也不至於不好意思。”
“哦!可以啊!”曾一本眼睛一亮,给学习这件难事套上了一层“上同学家玩”的滤镜,精神头又轻而易举回来了。
反倒是裴屿愣了愣,而后一言不发地闷头走开了。
邝野把得知他一个人住后就惊奇不已的曾一本扔给杨立他们,快步追上裴屿:“学长,怎么走了。”
裴屿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