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屿把洗好晾干的蓝白校服从他房间外的小阳台上取下来,犹豫纠结了一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加厚的棉内衬重新装回冬季校服外套里。
冬季新校服是上学期入冬时发下来的,非常保暖,穿上能让人昏昏欲睡,体感像落在被子里,唯一缺点就是看起来会像个球,略微“有碍观瞻”。
裴屿作为一个看似不在意美丑——实则越来越特意注重仪容仪表的“准恋爱”人士,当场就研究着衣服里头的小扣子,把配套的棉绒内衬给拆了。
反正本来就是可拆装的、反正外衣同样有一层棉,也挺热和,裴屿第二天就穿着“校服皮儿”去学校争当弄潮儿,里面裹的是一件他自己的飞行员款式夹克。
曾一本眼睛尖,一来就为裴屿的帅气所倾倒,一边做着当了飞行员之后能穿真正飞行员夹克的美梦,一边找裴屿要了衣服的链接,决定先过过瘾再谈别的。
相比之下邝野就十分有好学生风范,着装一直很是老实,学校发什么他就穿什么,也不太介意发下来的玩意儿是不是个球。
邝野个子高,校服码大宽松,换个小巧点儿的同学来,都差不离能当大衣用。
他会在里面穿柔软的高领毛衣,足够温暖,不会搞得裴屿那么多事儿,也不会把自己弄得里三层外三层,看起来就很是利落。
并不像个球。
居然还是那么好看。
裴屿把并不缺斤少两的厚实校服老老实实穿上,试了试,好像比他乱套衣服更轻便,不仅没丑到哪儿去,也不像个球。
没有高领毛衣,脖子有点儿灌风,裴屿对着镜子瞥了一眼,把一贯放在枕头边上的围巾拿好,出了房间。
新学期第一天,林亚男有许多嘱咐说不完:“小屿,高二很快就过完了,高三也是一转眼。上学期你进步很大,妈妈很欣慰,但通过双校排名,还是能对比出差距。既然现在有了更好的学习氛围,我们也要朝着更高的目标努力,目前看来校内排名没有多大价值了,以后我们还是多多参考双校排名。”
林亚男温和道:“小屿,妈妈一直知道你的潜力远不止於此。”
裴屿不知道林亚男所谓的“价值”是指什么,但他潜移默化间,慢慢不再逐字逐句分辨林亚男的话,更不再企图反驳她或与她争辩对错、一较高低。
邝野那套顺毛捋的话术太难掌握,裴屿没那个耐心,也不想维持什么乖巧形象,但他一直以来都和林亚男别着股劲儿,终於在邝野无心插柳的缓冲下,逐渐松懈下来,不再单纯靠“忍”,而是顿悟了“左耳进右耳出”的真谛。
他嗯嗯哦哦敷衍一道:“也不是每回考试都能碰上联考,有机会再比较吧。”
后面林亚男皱着眉再说的话,裴屿都没听进去,他会按照他自己的方法稳中求进。与其听林亚男那高高挂起的车軲辘话,还不如想想穿什么、吃什么的实际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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