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屿心跳差点儿停了,先他一步闪身躲进街边一家刚开门的包点铺子,连头也不敢回。
他完全没来得及看清那是谁,但他却知道,那是……那就是他朝思暮想的邝野。
店铺老板唷了一声:“同学,这么早就来看考场啊?”
裴屿耳朵里几近轰鸣,压根没听清老板在说什么,只勉勉强强笑了一下。
他胡乱点了一堆东西,坐在室内墙根底下,从他这个角度能透过铺门斜望到街对面的校门。
邝野没有四处张望,也并没有朝他这边投来探究的视线,让裴屿松了口气。
但裴屿心若擂鼓,震得他胸腔都疼起来。
阿野、阿野。
为什么这么提前这么久来?
看样子……是在等谁吗?
是……和谁约好了要一起吃完早饭再进去看考场吗?
裴屿坐着一动不动、安静沉默,心底却那么嘈杂、那么喧嚣。
裴屿小心翼翼躲在店里,眼睛一眨也不眨,总算得以仔细去描摹邝野的样子,对於裴屿来说,是天降幸运、意外之喜。
邝野戴了眼镜,还是他陪着去配的那一副,邝野居然没有像换锁一样把它换掉。
邝野的个子明显更高了,已经是挺拔的青年模样,放松站着的时候,腰背也依旧是笔直的,像一把磨砺多年将要出鞘的利剑。
头发长了不少,一些发梢并不算齐整地长到后颈,看上去意外柔顺,感觉像剑柄上用作装饰的剑穗儿——让锋利也带上丝缕可察的温柔。
裴屿回过神来时,眼前模糊成了一片。
“我怎么不记得高三生有这种特权,可以不用检查仪容仪表……才一年,甄主任就拿不动他的剃头刀了?搞什么……居然留个狼尾,弄这么好看是想招摇过市勾引谁……”裴屿喃声自语,他缓缓抬起胳膊,把双手掌根按在自己眼睛上,压抑至极地仰起脸,嗓音涩哑,“操……”
邝野在校门口停驻了多久,裴屿就藏在包点铺里偷偷注视了邝野多久。
邝野有时站累了,会把重心从一条腿换到另一条腿,再活动活动僵硬的脖颈,有时无聊了,会小范围地来回踱步,但从未离开过校门口这一块区域。
裴屿怕被铺子老板赶走,一会儿就要换着花样叫一种吃食,虽然总是象征性吃上两口,但一不留神也吃得肚子饱胀,几乎可以算作这么久以来他吃得最扎实的一顿饭,而且他竟不那么反胃——可能是久违不见的邝野长得比较下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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