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裴屿很轻地摇头,“你来明德就是一次‘出格’,你这辈子能幼稚‘向下走’这一次就差不多了,怎么可能让自己重蹈覆辙。”
邝野嘴硬:“看心情,哪里说得准。”
“哦,”裴屿短促一笑,“最近是有人跟我说你阴晴不定。”
邝野:“……”
邝野不得不承认裴屿太过於了解他,那种了解是设身处地的,得於他们走过的相似经历,裴屿自己都不会自暴自弃,那邝野就一定不会。
邝野自律从不是为了完成任务,而更像一种过分独立带来的自我矫正,其根源在於他的童年、他的家庭、他成长中如影随形的巨大压力。
他来到明德之后,对待学习的态度近乎於严苛,基本不符合别人对天才“随意玩着学”的那种印象。
那是他在有意识地弥补他曾做出的幼稚选择,走了弯路,就加速把自己拉扯回正轨。
“屿哥,你是信任我,还是……在利用你对我的了解?”邝野闷闷不乐,“就这么狠是吧,那种时候还能咬牙逼我一把。”
裴屿心里一疼,也无话可说:“对不起。”
“谁要听对不起。”邝野淡道,“行,就算那会儿你刚和她闹崩,一边应付她,一边又害怕影响我,可那之后呢,你到了新城市,基本和她断了联系,也不能悄悄找找我吗?”
裴屿稍稍沉默,而后说:“你有没有过那种时候……一件双方都耿耿於怀的事,一旦没能当机立断说清楚,等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生活有了新的条理,这件事就很难再提起——到中不间的时机,白白打乱你好不容易找到的新节奏。”
邝野偏过脸,生气生得更明显:“那你干脆现在也别提啊,你直接let it go,set me free,把我放生了吧。”
话题不愉快,裴屿却被逗笑:“什么放生……小野狗。”
邝野轻轻眯眼,捏住裴屿薄薄的脸皮:“居然还笑。”
裴屿拍开邝野的手,却眉眼弯弯的。
邝野又不说话了,断断续续的沉默就代表他在生闷气。
裴屿正绞尽脑汁想该怎么把人哄回来,乍然想到:“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基本和我妈断了联系?”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说漏嘴的邝野:“……”
裴屿一抬下巴,勒令:“说。”
邝野叹气:“她来学校找过我很多次,你不知道吧。”
裴屿脸色瞬间一沉。
“她找不到你,就来问我。”邝野言简意赅,“她一开始不信你真的……她觉得我们又演戏骗她——当然是我出的主意。后来我给她看了聊天记录,她认为我删过,我说我也不知道她哪天来逮我,总有来不及删的时候吧,她才将信将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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