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庭柳闻言，慵懒抬手喊停。尉冲枫便停了动作，收手前，他冲疑片刻，还是用手轻拢着封庭柳的长发，将其捋顺。封庭柳微微抬眼，并未制止。

“那便走吧。替我穿靴。”

尉冲枫眼神暗了暗，绕至榻前，坐回那红木脚踏。似是方才的按摩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这次他竟胆大地轻托着那玉足，如同托着珍宝一般，为那玉足套上足袋，又小心地将其放入长靴之中。待他将一只脚也放入靴中后，封庭柳竟一脚踏在他肩头，含笑看来。

尉冲枫顿时喉头发紧，手上动作却未停，为另一只脚穿上靴子。

“不错。”封庭柳赞道，将脚收回，兀自下了榻，向门外走去。

尉冲枫待在原地半晌，望着封庭柳的眼神，闪烁着猎物扑食般的光。

他回过头望了眼桌子上摆着的三封信件，却并未多想，关紧房门，随人离开。

第4章 旁听

晚饭被安排在内院亭子里的石桌上。

新鲜的海鱼摆在中央，被制成了北方的菜式，糖醋淋汁香飘万里。其余的菜品也皆是上乘，哪怕是最简单的白灼青菜，用的也是精挑细出的最嫩的部分。

尉冲枫站在封庭柳身侧，遵了命令为他布菜。他将鱼头下方最软嫩的肉用筷子剔下，细细将鱼刺清理干净，又分成大小适中的块状，蘸满了浓郁的汤汁，放置在鱼盘一侧，待封庭柳自己夹入口中。

封庭柳吃饭时极其斯文，除去碗筷的声音再无其他响动，许是他洁癖作祟，就连鱼的汤汁都不许在碗里多留一秒。以免影响沾了汤汁的米饭入口，与其他菜品混淆味道。十足的少爷做派。

“少爷，与海鱼一同来的，还有这海参，后厨用它蒸了蛋，鲜得很。您尝尝。”白忠在一旁轻声道。

尉冲枫瞧见那小盅盛着的海参蒸蛋，在一桌子菜品中，距离封庭柳稍有些远。他便将其端在手中，捧到了封庭柳面前。

“忠叔有心了。”封庭柳用杓子舀起那散发着鲜味儿的海参，放入口中。蒸蛋上淋了香油，让色泽更亮、味道更香，封庭柳点了点头道：“不错，的确很鲜。”

封庭柳语气平淡，但似乎真的很喜欢这盅蒸蛋，不过几口便见了底。

白忠见了，面上浮现欣喜，笑着道：“少爷今天食欲旺盛，比平日吃得都多了不少呢。”

封庭柳眉梢一扬，“得人贴心伺候着，怎能拂了心意。”

白忠笑得更盛：“看来少爷很是满意尉冲公子了。”

封庭柳笑而不答，继续夹着尉冲枫挑好的鱼。尉冲枫见此，面上不由得也浮现了笑意，显得他更是英俊。“多谢少爷抬爱。”

封庭柳哼笑一声，“这才哪到哪。”

晚饭过后，一桌子菜肴下了大半。白忠脸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住，就连唤人收拾碗筷的声音都轻快了不少。

他家少爷衣食挑剔，平日里每样菜吃个一两口就足矣，今日就连为了荤素搭配而制的白灼青菜都被吃了一半，要知道平日里少爷可是很少碰蔬菜的。

饭后封庭柳独自在院内消食，免了尉冲枫和白忠伺候，白忠便领着尉冲枫到外院的厨房与其他下人一同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