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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猛地惊醒时,已是天光乍破、鸡鸣未止。他满身冷汗,自床上坐起,大口喘息着。

尉冲枫摸着胸口,感到一阵心慌,与此同时后脑感觉到一阵钝痛,仿佛有人劈开他的后脑,往里面塞满了蠕动的蛆虫一般反胃的疼痛。

不过玉霁已经同他说过,有这样的反应是正常的。且在那疼痛只需缓一缓便消失,他才能和往常一样起床去伺候封庭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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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冲枫越来越习惯在封庭柳身边的生活,逐渐地摸清了这位少爷的日常习惯,甚至无需封庭柳出声,便能知晓下一步该做什么。

如同今日。

今日是那张斗的大喜之日,城内红花遍地,敲锣打鼓声持续不断。街道上的商贩收起了摊子,摆出了一桌又一桌的酒席,竟是在西街上设了婚宴,只待新人到来。

他们不拜父母,拜的便是这城内地位最高之人——封庭柳身着一身红白华服坐在最高位上,难得面上带了些许笑意,一手持着那烟杆,另一手摇着酒杯,坐在主位上俯视整条繁华热闹的街道。

婚宴准备的酒,是城内居民自己酿的烈酒。酿酒那户人家是丐帮出身的弟子,酿出的酒又烈又辣,入喉虽爽,却不合封庭柳胃口。

若是平日,封庭柳定会撂下酒杯面露不悦,甚至摔了杯盏,也无人敢有怨言。可如今婚宴上,他竟喝了那丐帮敬的酒,还将酒杯拿在手上把玩。

但酒气到底是烈了,封庭柳手指摩挲着酒杯,面上表情未变,却将酒杯拿得离自己远了些。

尉冲枫见他这样的动作,顿时明了,伸手接过那散发着酒气的杯子,另一手递上一杯散发着清香的花果茶,出声说道:“少爷,待会儿还要去帐房,先喝杯茶吧。”

尉冲枫声音不大不小,恰能让附近的几人听个清楚。去帐房成了不再喝酒的理由,周围的人自然也不是拎不清的。

说到底,除了刚刚那丐帮递来的酒,也没有人敢向封庭柳敬第二杯。

“多管事。”封庭柳呵斥一声,眉梢却是微挑,毫无怪罪之意。他接过那杯清茶,放到唇边轻抿,洗去了口中辛辣酒香。

尉冲枫笑了笑,将酒杯让一旁的下人拿走,又端来了果盘点心给封庭柳享用。

下方的酒席愈加热闹,身穿新郎服的张斗被灌了一杯又一杯酒,其中自然少不了那天说要灌酒的夏亦。

夏亦今儿个没穿那道袍,似乎是怕耽误自己喝酒,也合着气氛换了一套喜庆的衣服。他喝酒的架势跟那张脸极度不符,竟是捧着个酒坛就往嘴里灌,还嚷嚷着张斗不够爷们居然不捧坛子喝,惹得周围人哈哈大笑。

人群中还有不少尉冲枫都眼熟的面孔,是封府的下人,甚至那板着个脸的谢子存都在一杯一杯地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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