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若是不愿进入，可以在此等我。”尉冲枫瞥见他的反应，竟然觉得有些可爱。

“……”封庭柳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抬脚走了进去，“无妨。”

两人向着破街的深处走去，他们身着不凡，引来街头许多身着残破的人注视。两人迫不得已拐进小巷，避人耳目。

“我竟不知北济城还有这样的地方。”封庭柳小心躲闪着两侧的杂物，生怕蹭脏了衣服。

“圣上不知百姓苦，又有官府不作为，穷人只会更穷。我虽常常帮助这里的人，却难以解决根本。”尉冲枫摇了摇头，轻声叹了口气。

“帮助？想不到北龙堂主的善心如此泛滥。”封庭柳淡淡瞥了他一眼，似乎对他这样的作为并不赞同，却也不反对。

“施粥发衣，也不过是能保证他们不会被饿死冻死罢了。”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这般做，什么也改变不了。”

尉冲枫闻言耸了耸肩：“封城主此言有理。但比起授之以渔，不如从本质上解决无能官府，改变这天下。”

“夸口空谈。你我如何改变这天下？”

“信念使然，自然会有办法。那封城主认为，又当如何呢？”

“反抗。”封庭柳忽地抬眼看向尉冲枫，赤眸坚定，更现凶光，“此处不容，自有他处。安於现状，永不能改变。与命运博弈，才是唯一出路。”

尉冲枫听到他如此回答，并不觉得意外。

“听上去很符合你的作风。”尉冲枫笑了笑说道，“或许这正是你一直以来的做法。”

“这也是柳渡城中人一直以来的做法……等等……”封庭柳说着，忽地停下脚步，一把抓住尉冲枫的胳膊，把他拽回了屋檐下的阴影里。

尉冲枫后背紧贴在墙上，顺着封庭柳的目光看去，便见一蒙面男子鬼鬼祟祟钻进了房子里。

“是那个人？”尉冲枫也警惕地盯着那栋房子。

“正是。”封庭柳点了点头，又转头观察了周围，眉头紧蹙而起，“在这里发生冲突，只会影响周围居民。”

“那我们要怎么办？”

“等，等他行动。”

封庭柳依然警惕着那间房子，可尉冲枫的注意却落在封庭柳依然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上……

封庭柳或许是忘记收回手，他掌心的温度隔着衣衫传达到尉冲枫的皮肤之上，让那儿有些发痒。

屋檐下，两人并肩而立，若是忽视周围的残破建筑，还蛮不错的……

尉冲枫出神地想着。

第63章 回忆（四）

尉冲枫和封庭柳站在屋檐下，听着微风吹拂而过的声音，即使两人都没有说话，却有别样的气氛弥漫在二人之间。

封庭柳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收了回去，正下意识搭在腰间的剑柄上摩挲。尉冲枫悄悄用余光去扫，便能看见那干净的指尖反覆撩拨，像是拨在了自己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