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难道他是……”
阿胡似猜出什么,瞳孔中流露出震骇之色。
“谁?”
林寻忍不住传音问。
阿胡深吸一口气,传音道:“我怀疑……那被镇压的极可能是‘帝族孔氏’的先祖……太古七大妖帝中战力最强的‘独天妖帝’!”
孔独天。
独天妖帝!
林寻也不禁心颤,那道台上被镇压的枯瘦身影,真会是这样一尊恐怖无边的存在?
阿胡声音中带着不可抑制的惊意:“传闻中,太古七大妖帝中,独天妖帝是唯一一个在帝境中成就‘一道之祖’的无上人物,帝族孔氏也一直称呼其先祖为‘独天道祖’,可是真是假,众说纷纭……”
一道之祖!
林寻彻底色变,哪怕只是传闻,也足以令人心悸。毕竟,这可是太古七大妖帝中最强的一位!
“老子大难临头?”
道台上,那枯瘦身影癫狂大笑,“葛玉璞啊葛玉璞,你不愧是方寸山一众传人中最愚钝的一个,缺心眼不说,还一根筋,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大道本源已濒临枯竭,即将彻底灰飞烟灭?”
说到最后,他声音变得森然:“这无垠岁月来,老子杀了多少猎物,为的就是引诱你出手,将你抹除,可你这缺心眼倒也忍得住,一直不曾现身,让老子也无计可施。”
“当年,老子甚至拚着元气大损,活生生磨灭一个帝境小儿,可都没能让你现身。”
“可你现在,老子就纳闷了,你怎么就忍不住了?是自知大限将至,要在最终时刻垂死挣扎吗?哈哈哈哈。”
枯瘦身影忍不住又大笑起来。
他已被镇压无垠岁月,暗无天日,备受无尽煎熬磨炼,却没想到,就在今日,让他看到了重见天日的希望!
至此,林寻和阿胡这才明白,以往岁月中前来“封禅台”禁地的那些强者,根本不是被锁神天峰杀死,而是死在了这枯瘦身影手中!
“说完了?”
面对枯瘦身影的挑衅,葛玉璞一直沉默着,伫足在那,像山岳无声,哪怕此时开口,也显得很沉闷。
偏偏地,他这种很无动於衷的反应,却令那枯瘦身影胸口一阵发闷,感觉就像一拳打空,浑身难受。
他忍不住咆哮:“葛玉璞,你还不清楚吗,你要死了!只要你一死,老子便有了脱困而出的机会,到那时,你们方寸山传人全都得死!”
“不可能。”
葛玉璞的回答依旧言简意赅,寥寥三个字,很平静,宛如毫无情绪波澜。
这让那枯瘦身影气得暴跳如雷:“不可能?你葛玉璞还真是一个蠢到极致的木头疙瘩!”
轰!
下一刻,他身影猛地从道台上站起,浑身锁链轰隆隆作响,可也再无法将他镇压坐地。
与此同时,一股恐怖无边的威势从他那枯瘦身影上扩散,犹如一尊被困万古的神,在此刻觉醒了。
他仪态癫狂,披头散发,却有无上之威,和之前被困如囚徒般的潦倒模样完全不一样了。
仅仅远远望一眼,林寻和阿胡就心生大恐怖,神魂、心境都欲要崩裂,有一种濒临死亡的窒息感。
便在此时,站在两人身边的樵夫中年朝前迈出一步。
一步而已,就让林寻和阿胡宛如从鬼门关前被拉回来,身心遭受到的震慑彻底被化解。
“死!”
道台上,枯瘦身影大吼,浑身散发出足以镇压诸天,令日月星辰都颤粟的威势。
与此同时,樵夫中年深吸一口气,也变了!
他像一座从大地上拔地而起的大山,冲出云霄,撑开天宇,扶摇周虚,其大无量,巍峨通天。
这一瞬,林寻和阿胡什么都看不见了,神识、感观全都像被摒弃了一样。
恍惚间,只听到一声:“大道浮沉,诸天上下,无可幸免。”
被寄放在林寻身上的那一缕“拂尘丝”倏然一闪,便从林寻身上消失不见。
浮沉!
拂尘!
随即,枯瘦身影震怒的嘶叫响起:“大道拂尘早已残损,为何其本源力量还会存在於世!?”
又过了不知多久,仿佛一刹那,也仿佛漫长岁月流逝,身心陷入空白的林寻,再度听到了一道声音。
“孔独天,当年我师尊念你成道不易,才将你镇压於此,令你反思记过,也等若给你留下一线生机。”
“可惜,你终究是本性难移,凶性不减……”
这是樵夫中年的声音,依旧那般沉闷。
可下一刻,林寻却怔住。
因为樵夫中年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小师弟,借无终塔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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