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谜很有意思。
莫沈突然笑出声,老年人喑哑有力的气度,很舒畅。
“所以”她偏头。
彻底合上手里的笔记本。
“军舰的事我有资格知道吗”
温觉收手,恢复靠墙姿势,耸肩“荣幸之至。”
聪明人的合作总是简单的。
莫沈要做记录,要探讨深刻话题。
温觉需要她曝光,需要她当诱饵引起坐不住的人拍案。
莫沈瞥了一眼病房门夹上的姓名,缓缓摇头“完全洗白是不可能,只能转型,剑走偏锋。”
她慢慢走近,指尖点点谢隽两个字。
“从性征开始。”
莫沈突然嗤笑“外貌俊美的aha背地里却是被压的oga很带感的设定呢。”
“开玩笑”莫沈在温觉脸色改变前,摆摆手。
她不再开玩笑,将笔记本收回。
“处于特殊情况,我想您的oga短期内应该不想见到任何记者,那么关于通稿营销,现在开始我会操作”
莫沈眼底多了些把玩娱乐圈的意味“后期让他来见我一次”
半百的碎发垂落一旁,她伸手薅了起来“当然是在您陪同的情况。”
“顺便完成我们的访问”
温觉唇角含笑,面容却冷欲,属于aha的施压警告。
抽下腕间的绸缎手套。
松手,落下。
“我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玷污。”
她取下镜框,杏眸一敛。
“如果被觊觎,我会亲自狙击。”
这里的狙击或许指的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莫沈知道她所面对的是一个鼎盛时期的aha,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赌徒
身体微僵“我知道了”
莫沈离开的很快,她下一步还需按照计划去见何索家族现任的族长何索方珉,目前不讨好的的口舌之争并不会为她延长寿命,她也不是年轻气盛的孩子。
温觉看着远去的莫沈,转身看了两眼窗外。
脸色渐渐缓和。
才推开病房门。
谢隽盖着毯子,脸上是没来得急擦拭的血迹,那些比常人还要鲜艳的颜色像扎根一样,开出了渗人的血花。
像个没生气的漂亮布娃娃。
温觉脱下外套,从洗手间拿一块清洗干净的温热毛巾。
顺着男人脸上血痕擦拭,小心翼翼挪动。
毛巾的热气在她手心与谢隽脸颊散发,渐渐冰凉
“我是祭品”
男人开口,声音沙哑。
缓缓转动目光,眼神落在她身上。
从下到上,一丝一毫都没放过,最后汇聚温觉脸上。
谢隽很冷静,他从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还要冷静。
季汀的举动很明显。
祭品血祭。
像螳螂孕育后代一样,母螳螂一旦怀孕,会吞噬公螳螂补充营养诞下后代。
他那个星的oga父亲一样,怀上群系星人的后代后,也成功吃下了他beta属性的母亲。
群系星人也有这个兽类的举动。
他们有异于常人的嗅觉与血液,这落后的文明也成为被星际驱逐、唾弃的原因之一。
只有神主享受至高无上的权利。
他的伴侣怀孕无需吃掉他,而是挑选那些仰望他的族民,作为祭品光荣奉献。
二十年前的星屠杀案,正是上一任神主通过文化入侵挑选“祭品”的幌子。
被推出人群的少年。
是祭品之一。
季汀的举动无疑将谢隽再一次拉回少年的噩梦。
温觉手中擦拭的举动没有停止,从额头到鼻梁再到唇瓣
毛巾的走向像曾对谢隽说过的疏远。
“先生,我什么都给不了你,纾解、爱情、都给不了。”
距离感的毛巾,谢隽突然笑了。
“祭品奉献给祭品,太残忍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着笑着,一把推开温觉
俯身靠着床板干呕
脸色越来越苍白,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指尖紧紧拧结床单。
温觉伸手,顿了顿。
坐了下来,顺着脊背一下一下不厌其烦为他拂顺。
另一只手掰开她攥紧床单的手“隽,指头会破”
与他十指相扣,承担他的所有力道。
谢隽呕得半个胃都要倒腾,才喘气斜斜倒在枕边,眼尾通红
他轻阖眼眸。
静了半晌。
“星的屠杀案,我从炼狱里逃出来,就是为了摆脱那种吃人的命运”
“我逃了三天三夜到星难民营,跟着小惊的祖母偷渡到帝星,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原来我只是逃避而已,祭品吃与被吃”
“是不会结束”
那是群系星人印在血液里的印记,就像他见过的所有族人。兽性本能他刚刚也险些
谢隽突然睁眼,一把攥紧温觉,腕间的佛珠滚烫得疼,黑白分明的眼睛映着那些血迹的阴影。
“那我的孩子是不是也”
逃脱不了。
温觉收拢指腹,俯身环住男人,下颚轻轻落在他肩上。
眼低血丝蔓延。
语气坚定。
“不会。”
“隽,那是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