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就进行海葬, 祭日定为这一日。
没有任何人会如此着急消失在这个星际,但老王爵的遗愿就是当日海葬。
他选了一个好的祭辰。
芙莱尼递上一杯热水,微笑和蔼道“谢先生, 外面冷, 还是先进去吧。”
谢隽抬头看了看灵堂周围, 人类依旧保持着古老的仪式感,即便这样的仪式感只会维持一下午。
谢隽摇头“谢谢, 我想再等一会。”
芙莱尼没有劝告。
因为她知道所控长夺回族长的位置,得罪不少的长辈, 谢隽站在灵堂前不过是想为她缓解一下紧张的局面。
因为从头到尾温觉没有出现在灵堂, 在别人眼里她似乎漠视祖父的死亡。
谢隽挺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跟他从前参加商务酒局时一样, 各种令人不适的目光,各种小声又刺耳的谈话。
可谢隽很喜欢拥有一个家,他感动于温觉说过的话“我的伴侣要与我在一栏族谱上, 与我享受后代的供奉。”
对啊, 他们是伴侣。
他喜欢温觉, 他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所以他可以忽略这样微小的不喜欢, 只是忍受一下而已。
在会议室门口,方珉的话才算是刺耳得难听。
他说
他跟她都是异种
是什么意思
谢隽握紧手中的水杯, 思考了片刻。
“谢先生”
少年远远就开始招手,介于青春期的嗓音听上去还是有点接近oga的软软嗓音。
栖来换上纯黑色西装, 因为体裁贴身的缘故,少年看上去可爱又清纯。
“谢先生,您还好吗”栖来小跑着过来,雪白的脸颊上泛着点红晕。
他递了一块披肩。
带着雨水潮湿的风刮过确实有点凉,谢隽接过披肩。
披肩是米色羊驼绒, 很温暖。
“谢谢。”
栖来耸耸肩,摇头“是所控长让我送来给您的,她说您肯定在灵堂。”
温觉
听到这个,微蹙的眉眼渐渐舒缓,有些淡晕的桃花眼也恢复了点愠色,他披好肩披,将水杯放下。
拨弄杯壁,故作不在意“所控长在哪里”
昨晚算不上两人之间
有什么误会,温觉过于主动的停止了他的疑问。
但他有些问题又不得不跟温觉说清楚。
譬如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帝星,譬如祖母不是他真正的祖母,譬如目前面对的种种疑惑,还有他收到宋斐玉的消息代表什么
栖来摇摇头“所控长很忙,大概是为了祖父今晚的海葬”
提起去世的祖父,少年还是有点难过,眼睛蓄了点泪花“虽然知道祖父身体不好,但没想到这么突然祖父的葬礼也有点快”
提到老王爵的葬礼,确实是这次闲言碎语谈论的中心主题。
老王爵当日下葬,引起了众怒。
长辈们在方珉的挑衅下,将矛头指向温觉,怒斥她是急着清扫所有挡路的人,夺取族长位置。
温觉没有来灵堂,大概也是不想听到这些人再说出难听的话。
谢隽伸手安抚栖来“别太难过”
顿了顿“还有温觉。”
是啊,还有她在,他也不害怕。
其实他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毕竟亲人死亡这件事太过遥远,遥远到那些应该是他选择忽略的记忆。
谢隽自从怀孕后渐正视自己的年纪,是一个oga该有的成熟年纪了。
而成年人的表情大概只剩淡淡,不太会波澜。
栖来毕竟是少年,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他搬了椅子到灵堂外的回廊上。
对谢隽眨眨眼“谢先生,还有小宝宝呢快坐快坐”
栖来是个单纯善良的少年,他放低了声音跟谢隽说瞧瞧话的模样,讨喜极了。
两人坐在回廊外,看着耸外的屋檐下滴落的雨。
栖来晃晃腿“其实祖父选择今天下葬的遗言不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族中的长辈们像是都不知道一样,认为所控长在捣鬼。”
油光干净的皮鞋尖接过一滴雨,然后啪嗒落在地面溅出水花。
谢隽对这件事真的不了解,他靠着椅背,手落在披肩掩盖的小腹上。
灵堂后冰棺里是他们谈论的人。
“为什么”
栖来尊敬他的祖父,可是他也真的很喜欢谢隽,面对偶像的疑惑,十分真诚的将自己祖父的事说出来。
而这件事原本也不是什么秘密。
老王爵何索亚媞一直仰慕一个人。
他是beta性征。
因为血脉力量越来越弱,到他这一辈的时候,只能守着逝去长辈的财富还有爵位死死坐稳皇族的名头。
beta的性征从一开始就赋予了他平凡普通的一生。精神力弱、体力弱、决断力弱、周围又纷纷是aha的堂兄妹,亚媞渐渐的很自卑,他唯一的爱好就是通过吃东西来缓解压力。
可后来他不吃东西了,因为肥胖成为他自卑的压力。
亚媞的母亲是个寡妇,守着幼子还有爵位,她对亚媞很严格。失去丈夫的oga去见陛下,提出了无礼的请求。
但陛下答应了,因为何索家族的aha死了大半在星际战争中,这些都是他们能够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