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妈妈对两人的印象不错,在见习惯了那些个哭丧着脸来安园的丫环后,杨宜胡杏两人的坦然无疑让她觉得顺眼很多。
杨宜在一旁扫着地,听了,摇摇头,胡杏问这问题,以尤妈妈护短的xing子,二爷在她眼里自然是千般好万般好的。
果然,“二爷是个很好的人,以后你见了就明白了。”
“可是——”
“没有可是,小杏,你莫要被那些流言吓着了。那些胡乱嚼舌根的长舌妇,被我逮着,非扒了她的皮不可。”说到最后,尤妈妈恨恨地跺脚。
在第三天的时候,杨宜见到了二爷童豁然。第一眼,二爷给她的感觉是,好高。可不是,十岁的杨宜才到他的腰际上面一点点,加上他魁武的身躯,足足是她小身板的两三倍大,可以这么说,童豁然的一条大腿都比她的腰身粗。两人站近一点的时候,就像大巨人和小矮人。
“然哥儿,你可算回来了。”尤妈妈一见了童豁然,顾不得繁琐的礼仪,立即拉着他的手,哭得老泪纵横。
童豁然眼中的温qíng一闪而逝,出现一抹无可奈何。
杨宜紧张地站在一旁,垂首而立。她不知道二爷会不会让她们留在安园,毕竟流言蜚语这般多,而且她也摸不准二爷的xing子。如果他出口赶人,那么她接下来几年可能就难熬了。这么一想,杨宜的心直打鼓。
哪知,童豁然只是看了她们一眼,意外地发现两人面色如常,左边的那个稍矮的,眼里似乎还透着一抹兴奋?童豁然很明白自己,便是云州那些见惯了生死的妇人见了他都会发抖。而这两个小不点似乎并不怕他?这倒是难得,看来他娘这回给他挑的丫环还不错,童豁然的脸色柔和了点。虽然如今的他已经习惯了别人对他的反应,但不代表他喜欢在眼皮底下有个怕他怕得粟粟发抖的人。
仅一眼,童豁然便挥手让她们下去了,独留了尤妈妈在厅里说话。
杨宜松了口气,这样就是默许了她们留在安园了。
“姐姐,二爷看着也还好,没有传闻中吓人啊。”出了正厅一段距离,胡杏道。
其实童豁然鼻子是鼻子,眼是眼,分开来看还是挺可以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组合在一起,总给人一种扭曲的感觉。加上他长得高大,配上将士特有的刚毅,整个人让人看着就像绿林土匪之类的非好人。
杨宜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别说下去,“虽胡说,主子哪是我们能议论的?”
胡杏撅了撅嘴,跟在杨宜后头。
二爷这回带回来的人有三人,一个是贴身的小厮,另外的几个,一看就不是常人,给人一种凛冽严谨的感觉。出来正门时,那些人仅看了她一眼,就叫她心里寒碜得紧。也不知道平日里他们在云州是不是也是这样?
不过这些事也不是她cao心的,她只管做好本份就是了。这般想着,杨宜转身去了厨房张罗点心茶水。
晚上,杨宜做好了值夜的准备,却被打发走了。她心里暗乐,大冷的天,不用值夜,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回到屋里,杨宜往火盆里添了几块碳,才窝进chuáng里。她闭上眼,一天下来,她发现二爷还是很好伺候的,不是个挑剔的人。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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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晚上,“鬼啊——”一声尖叫打破了安园的平静。
看着吓得花容失色的奴婢,童豁然皱眉,他虽然不至於和一个丫环计较,但他也不是那种软绵绵的xing子。顿时只见他对身后的林大淡淡地吩咐道,“把人给我扔出去。”
林大同样不悦,这不长眼的丫环,一大早就将安园搅得人心烦乱。
杨宜她们闻声出来时,只见一个小丫环倒在地上,手上的吃食全倒在地上了,而她也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错,正缩成一团粟粟发抖。
杨宜认出了这个小丫头就是之前花银子托关系想进老太太或二爷院子里的王珍。就不知道她为什么被分配到了厨房里头打杂。她去厨房领饭菜时,见过她几回,做的都是又脏又累的活计。
杨宜挺疑惑的,王珍一开始就懂得托关系,虽然做得不够隐秘,但想来也是个心思剔透的,怎么今儿的事就做得这般糟糕?
杨宜哪里知道王珍根本就不知道安园是二爷住的,虽然关於二爷容貌丑陋的传闻她听过一些,但因为她被排齐了,这世道从来都不乏落井下石之人。自打王珍进童府后,也不知道得罪了谁,唯一傍身的银子花光了,却没有如愿地进了她想去的地方,还被派到厨房。到了厨房没两日就得罪了厨房一个小心眼的管事,接着就被穿小鞋了,被派去做劈柴挑水的粗活杂活。像这回来送早膳点心,是她这么久以来最轻省的活计了,哪成想到却是别人设下的陷阱?
见林大将人扔了出去后,便快步跟上前面的童豁然。
林大很注意分寸,王珍只是有点惊吓过度,其他倒没什么。但王珍却一个人傻愣愣地跌坐在地上,好一会,杨宜见她没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