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老太太一出现,孩子就一边哭一边转着脑袋往老太太那望处。
老太太将他抱在怀里,哄着,“奶奶的乖孙喔,快别哭了,你哭得奶奶心都碎了——”
果然,到了老太太怀里,孩子总算不哭了。不知道是嚎累了还是怎么的,他终於啃着小拳头委委屈屈地睡了过去。
孩子再次醒来的时候,又哭了起来,老太太抱着哄也只安静了一会。这可把老太太急坏了,以为是饿了,可他哼哼唧唧地吃饱后,张嘴又开始嚎起来,任人怎么哄都哄不住。直到最后老太太没辙了,又担心孩子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遂把苏大夫给请了过来。
一番诊断后,苏大夫说道,“孩子没什么大碍——”
“可孩子为何一直哭呢?”老太太看着哭得脸胀得通红的孩子,真心没办法了。
恰好二爷从兵营里回来,早上兵营里有急事,他一早就前去处理了,一处理完,他便马不停蹄地往家里赶,他先去看了杨宜,见她虽然仍未醒来,可脸色恢复了些许红润,这才放心地来到老太太屋里看儿子。
“娘,怎么回事,孩子怎么哭得那么厉害?苏大夫,你怎么也在?是不是孩子——”
“童大人,放心,孩子没事。”苏大夫笑道。他看着老太太怀里明显停了哭声四处张望的孩子,笑意更浓了些。心里暗忖,童家这娃娃想来是个早慧的。
孩子张望了一下,又听不到那个声音了,他嘴一扁,又嚎了起来。
“他怎么了?”二爷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哭得起劲的一团,那是他儿子呢。
“大人赶紧去换身衣裳出来抱小少爷吧。”苏大夫道。
虽然不知苏大夫是何深意,但童二爷还是快速地换了衣裳出来。在奶娘的指导下,二爷全身僵硬地抱着那软软的一团,那神qíng如临大敌般,就怕一个不小心伤着了这软呼呼的儿子。
“莫哭,莫哭了。”二爷尽量放柔了声音哄他。
奇迹的,孩子打了个嗝,竟然真的不哭了,只见睁着红红的眼睛直直地往上看,小嘴里还啃着自个儿的拳头。
果然是这样,苏大夫笑笑,道,“让奶娘抱一抱吧。”
奶娘战战兢兢地上前,心里暗暗祈祷,小祖宗,赏回脸吧,这回别嚎啊。说实话,她真的是怕了小祖宗了。
不出所料,二爷抱着他哄着他时,他倒是安静了,可是一换人,小家伙就不gān了,扯开嗓门嚎开来。
二爷心疼地立即将孩子抱过来,伸出拇指小心地给他拭去眼泪。小家伙回到老爹的怀里后,又委屈地哼唧了两声。
这会,众人可看出门道来了,小少爷这是认人了啊,人家只肯让老太太老爷抱,也只和他奶奶他老爹亲近,或许还包括他娘?旁的人,那是一个都不买帐的!
“小少爷真聪明,这么小就知道谁是至亲了。”不知是哪个仆人感慨了一句,其余人纷纷附和着点头,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差没把他说成是神童转世了。
听着下人越说越夸张,二爷皱着眉头,“别乱说!”
下人见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只得禁声。
苏大夫这会才笑着说道,“听人说,京城流行一种叫胎教的东西,想来小少爷出生前是接受过胎教的吧?”
“胎教?”众人疑惑。
“嗯,就是在胎儿四五个月大开始,经常和它说说话弹弹琴念念诗什么的。我想如此一来,它一出生,就会对它之前一直听到的声音感到熟悉,对熟悉的声音的那个人就会更加依赖。大约是这样吧。”对於胎教这个新东西,苏大夫自己也有点说不清楚。
苏大夫这么一说,倒说得通了。二爷暗暗点头,之前在家时,他应杨宜的要求时常给宝宝念诗,而杨宜都是听着听着就睡过去了,他时常怀疑她把这当成睡眠曲了。二爷心疼她怀孕辛苦,只要她想的事,他都愿意为她做。
老太太也暗忖,之前媳妇常常挺着肚子来陪她,莫不是乖孙在里头听见她的声音,所以认得?
下人们的心声是,不管如何,总算有人能治得住这小祖宗了。
苏大夫又小坐了一会,便提出告辞了。老太太点点头,让管家亲自送他出去。
苏大夫走后,老太太有些发愁地说道,“这孩子也太挑人了些,以后可怎么是好?”孩子亲她,她自然是高兴的。她倒不是嫌弃带孩子,可惜她有心无力了。她的年纪摆在那,人老了,一直带着孩子也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