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宜不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将领都有二爷的眼光的,有些人就是得过且过,认为那些苦差事轮不到他们最好。哪会明白二爷这么做的目的呢?每三个月,二爷至少会让士兵们轮流出战一回,以此来保持他们的血xing。这样,才能让那些兵在战场上,打败敌人的同时保住自己的命。
“能怎么想?只能暗中做好出兵的准备了。”毕竟圣旨未下,他若明目张胆的准备,上头一个谋反的罪名下来,他们童家就完了。先做好准备,若云州真有个不好,圣上也不会放任云州沦陷的。介时,往另外两个兵营借兵,是必定的事。到时,他也能迅速地出兵。再说了,‘兵马未动 粮糙先行’乃兵家至理。这些年,他们家也藏了不少粮,如今到了这个关键的时候了,是该拿出一部分来了。
云州那边粮糙告急,也不知道朝廷支援云州的粮糙到哪了?
“最近我得运走部分粮食。”二爷道,“多做些准备吧,能不用到咱是最好的。”
杨宜默默点头。这些年,他们家经营所得的粮食基本都没卖过,非但不卖,还会在秋收粮食便宜的时候适当地进一些来囤积。除了他们现在住的这所宅子外,他们还偷偷买了两个中等大小的宅子来囤放粮食,明面上放一些,更多的是放在底下偷偷挖的地窑里。
所以,这些年,他们手上的银钱增长的还真不多,全都变成粮食了。他们储存的粮食,每年一有新的,都会把旧的拿出来卖掉,再添新的进去放妥当。他们家有粮铺,掩饰好了,谁也察觉不了。那些粮食,就是他们再活十辈子,也用不完。
说实话,他们家和展家参军的多,有时候粮糙就是救命的关键,可比那些金银财宝的有用多了。
说心里话,杨宜其实是不想二爷前去云州的,在她看来,战场上刀剑无眼,意外太多,就算二爷一身本事,也会有受伤的可能。说她目光短浅也好,胆子小也罢,如今有了大宝,她就只想二爷守着他们母子好好过活。如今二爷也是正四品的了,只要他不犯什么谋反的大罪,凭他在这里经营的几年,再仔细一些,足够了。不必再拿着xing命去拚前程。
她如今只能暗自祈祷,云州的战事不像上一世那样,展家全部陷入重围。若真到了那种时候,她家二爷必定不会置身事外的。
可惜,历史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突厥与北方的几个势力集结而下,来势汹汹,云州自然是整合兵力,顽qiáng抵抗。不久,战争陷入僵持状态,渐渐的,信件都传不出去了。
突厥那边,目标是南下抢夺粮糙,他们自己手上的粮糙不多,自然是打算速战速决的。加上他们qiáng悍的体魄及战斗力,虽号称二十万兵力,可也不容人小觑。
陷入僵持战,拚的当然就是粮糙了。对於运往云州的粮糙,朝廷的动作不慢,但绝对称不上快。等筹备妥当,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了。不过幸好,粮糙总算开始运往云州了,只要云州那边再坚持半个月,粮糙就能到了。
可令人无奈的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粮糙半路被劫了。
当二爷接到探子的回报,便知道云州展家危已。於是,他暗自加快了出兵的准备,只待圣旨一下,便化整为零,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云州。
粮糙被谁劫的,是否有人从中作梗,一切皆待云州转危为安之时再清算了。
圣上接到运往云州的粮糙被劫的时候,大为恼火,虽然为了平衡,他平时对底下那些人的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是决不允许云州沦陷的。若云州被突厥攻下,那么就相当於打开了一个口子,那么他就是安和国的罪人,整个安和国都没有安宁日子过了。於是,他连下了三道圣旨,叫那些人重新筹备粮糙;另外两个兵营都去了一道圣旨,叫他们立刻出兵支援云州。
所以,二爷没有等太久,便等到了出兵的圣旨。
这种时候,杨宜尽管之前不愿,此时也不会说什么,只是积极地给他准备,止血快的金疮药,解毒的清心丸等等,都给他打包带上。
杨宜的不正常,二爷都看在眼里,眼见着她收拾得差不多了,他便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别忙了,剩下的让丫环们收拾就是了,咱俩说说话。”
二爷拉着她进了内室,大宝正趴在chuáng上呼呼大睡,杨宜把他伸出外面的脚丫子放回被子里后,夫妻俩人才坐下来说话。
爱怜地摸摸她小巧的下巴,二爷问,“你在害怕?”
杨宜抱紧他的腰身,将头埋进他怀里,算是默认了。上一辈子,关於二爷在那场战事后如何,她无论如何也没想起来。主要是那时她已经失宠了,能知道的本来就少,她怎么会去关注一个与她无关的人呢?所以,她也不知道这回二爷前去云州支援,会是个什么结局。
二爷在心里叹了口气,抱紧了她,其实,能过安稳的生活,谁又愿意刀里来火里去呢?他还想看着儿子长大娶妻,与她一起慢慢变老,最好,再生个像她一般可爱又漂亮的女儿。可是,这回真的不能啊,舅舅一家对他有恩,还是他的亲人,他不能任他们置於危险而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