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杳想,是愧疚也好,是责任也罢。
徐初阳都没办法对林琅松手。
她知道这一切是她咎由自取。
可还是......
若是她当初没有走错那一步,就不会落得如今的局面。甚至,哪怕她早一点回头呢
现在的情况会不会不一样?
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无法控制的情绪涌上鼻翼,
徐初阳最先发现了她的异样。
“怎么了?”他还是问出口。
蒋杳回过神来,强忍心中酸涩,扬起一道自认还算自然的笑脸,却在旁人看来不过是伪装出的强颜欢笑:“没事,可能是昨天没睡好,眼睛有点干。”
太过蹩脚的谎言,能被诓骗蒙混过去的,也只剩双目失明的人了。
徐初阳眉头深锁。
他要顾虑的东西太多,可这些东西又仿佛自相矛盾。
他没办法同时兼备。
裴清术曾经对他的告诫言犹在耳,优柔寡断,才是最致命的。
但他何尝又不想利落处理,自小便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雷霆手段,做起决策更是说到做到。
他认知明确,他离不开林琅。
这些日子下来,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
他想象不到离了林琅的生活,也没法想象,更加不敢去想。
但是他又不能不去管蒋杳。
她爸当年闹出的那些事儿,让她家立了不少仇家,最近听说蒋杳回国,也都按耐不住。
如果不是徐初阳在跟前挡着,她的下场好不到哪里去。
更何况,她那个前夫也是个麻烦事。
徐初阳最近也是被这些事儿折磨的精疲力尽。
这场无声的戏幕之中,裴清术像是完完全全的局外人。
姑父的请求最后还是在死缠烂打之下,令裴清术不得不松口。
自然搭放在腿上的手却被人不轻不重的握住。
——被茶几挡着,旁人也看不见。
是仿佛没有骨头一般的柔软,温暖的体温熨帖上来。
裴清术罕见的,平和神色也露出些许怔然。
像是某种禁忌被无声打破,裂纹背后便是难得松动的情绪变化。
罪魁祸首却仿佛无事发生的平静,只是低头,用空出来的手轻按手机。
於此同时,方才裴清术放於桌上的手机震动几声。
手机的震动声将徐初阳的沉思给打断,他抬眸看向裴清术。
林琅早已停下动作,安静喝着茶。
他明显没有注意到茶几下的异样,以为又是他姑父的死缠烂打,徐初阳嘱咐道:“这种人贪得无厌,你还是离他远点。”
裴清术面上无甚异样。
“嗯,知道。”
裴清术轻声应完,没有去看手机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