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自嘲般的语气。
林琅不再说话。
她透过那扇玻璃门想去看清门后的裴清术。
他应该是靠在上面, 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在这虫鸣都微弱的夜晚, 显得格外清晰。
所以, 裴清术。
是怎样的家庭让你都没法开口。
“裴清术。”她关了水,裹上浴巾。
“嗯?”他站直了身子,轻声去应,“怎么了。”
“我说过的,你有时候。”她顿了顿,不知道以自己的处境,该怎样去和他说出这番话,但她就是想告诉他,“也可以依赖我的。”
这个季节很古怪,冷是一阵一阵的,热也是一阵一阵的。
林琅被迫仰头,那个拥抱来的太快。
玻璃门虚晃了几下又关上。
他的声音从林琅的颈间传来,仍旧是他惯有的轻笑,可与往日比起来,总觉得多了些什么。
他说:“这就是我依赖别人的方式。”
林琅抬手攀上他的后背,笑着问他:“裴清术,你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你好像有肌肤饥渴综合症。”
两人相差悬殊的身高,每回拥抱他都得弯着腰,生怕她稍微仰头有一点累着。
裴清术也笑:“顺便问问医生,这病会不会传染。”
在遇见她之前,他明明是没有这个症状的。
所以她是一切病因的源头。
林琅听见他这话,企图在他肩上找到一块软肉咬下去,可不论哪里都是硬的。
她只能去咬他的脖子,那里脆弱,也最致命。
她说:“你还污蔑起我来了。”
他喉结吞咽的动作,她能够感受到。
整间屋子都断电了,空调的暖风自然也停了。
林琅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所有的热源都来自於抱着她的这个男人。
肌肤相贴的地方,能感受到体温变得灼热。
他呼吸加重了些,几乎只余些许气音落进她耳中。
稍微压低都像是在引诱。
林琅想,狐狸精是不是也有男的。
以前总觉得,他衣不染尘又高高在上,哪怕是弄脏他的衣角都觉得是在亵渎。
那现在呢。
是她把他拉下来了,还是他自愿走下来的。
做出这一切的自己,有罪吗。
“有罪。”裴清术抱紧她,“罚你一辈子都陪着我。”
是惩罚,还是祈求。
林琅听不出来。
是他离不开她吗。
分明是她离不开他。
-
保险丝被剪了,屋子一片漆黑,大家都在客厅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