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着妻子嘴里报出的帐单,蒋国云食不下咽,越发急切地想要找到新工作。
**
过了两天,蒋父、蒋母旅游完回家。
他们带着大包小包上门探望儿子、儿媳,“这茶是在旅游地买的,听说泡了特别香!”
“火腿切了尝尝,味道很不错。”
“还有酱鸭、冻鹅……”
朱秀华捧着大包小包来不及收拾,“怎么买这么多?”
蒋母神气活现,“我儿子有钱!喜欢什么买什么,不用特地省钱!”
朱秀华顺着说,“对,您二老开心就行。”
这时,蒋母撩起袖子,露出手腕。
朱秀华惊讶,“好大的金镯。”
蒋父抬了抬眼皮,嫌弃道,“旅游时买的,来来回回嘚瑟了得有几十次。”
“你懂什么!”蒋母不高兴,“我儿子有能力,有钱,知道孝顺,我买个金镯带带怎么了?苦了一辈子了,还不准我老来享享清福啊!”
蒋父嘟囔,“那么大个镯子,戴着也不嫌硌手……”
蒋母听着就来气。正当她想数落老伴时,朱秀华笑着打圆场,“镯子挺好看的,戴着特别贵气。只要您老喜欢,买就买了,就当是我们小辈孝敬您。”
蒋母听的通体舒畅。
她瞪了老伴一眼,“瞧瞧人家多会说话?你不会说话就闭嘴,别扫兴。”
蒋父哼哼唧唧,这才不开口。
婆媳俩相谈甚欢,气氛融洽。
蒋国云坐在角落,跟锯嘴葫芦似的一声不吭。
此刻,他满心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金镯看起来又大又沉,到底花了多少钱?
**
有钱和没钱,感觉明显是不一样的。
有钱的时候,每月薪水打到银行卡里,蒋国云懒得打理,任由房贷、车贷、水电费等支出从中划转。
反正不管怎么花,钱总归是够的,每个月都有盈余。
没钱的时候,真是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
不管提起什么事,脑子里第一反应是,要花多少钱?
第二反应是,这钱能不能不花?
等到极力压缩开支,存款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稳步减少,那种绝望无助,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根本无法理解。
蒋国云事先就不知道失业会让人这么崩溃。
早知道的话,他一定多多储蓄,减少每月还款额。
**
转眼,又一个星期过去了。
蒋国云接到三个面试通知。
一家是外企,嫌他年纪大,精力不如年轻人充沛,加不了班。
一家是私企,嫌他要价太高。与其给他高薪,不如以低廉的价格雇佣俩年轻人,重头培养。
第三家也是外企,薪资水平较高,工作内容较为轻松。蒋国云大喜,以为自己终於时来运转。不料再一看,四五个高级人才等着竞争上岗,履历一个比一个华丽。
他那点资历摆在人家面前一比,完全不够看。公司一筛选,他理所当然落榜,连复试都没进的去!
蒋国云接连遭受打击,整个人颓废许多。
他甚至开始自我怀疑,过去能拿30万高薪,到底是因为他本身有能力,还是因为运气好,进了靠谱公司,所以福利待遇格外优渥?
蒋国云想了很久,最终仍得不出答案,只好将杂念抛在脑后。
**
公婆旅游归来,家里多了两名人手,朱秀华总算比之前轻松些。
下午,差不多是时候出发接儿子,蒋母提前来到家中。
朱秀华客气道,“妈,我去接大宝,小宝麻烦你照看。”
蒋母点点头,“行,你去吧,这里有我看着。”
朱秀华跟女儿告别,然后开车出门。
到了幼儿园门口,一看时间,发现来早了,还要五分锺才下课。
朱秀华也不急,待在门口耐心等。
“这不是秀华姐?!”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嗓音。
朱秀华转过头,扬起疏离客套的微笑,“杨沁,是你啊,好久不见。”
“有段时间没见面了。”杨沁问,“最近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朱秀华说。
“那就好。听说你家老蒋被辞退,我还担心了一阵。”杨沁唏嘘不已。
朱秀华的表情登时僵在脸上。
你说谁被辞退了?把话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