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最有权势的两个王爷为姜瑜夜不能寐的时候,她正躺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
高床软枕,婢仆如云,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多好的日子啊,姜瑜就连睡着了都还在笑呢。
上辈子在病床上躺了六年多,重活一回,姜瑜差点不能适应这健康有活力的身体。
一觉醒来,都已是日上三竿了。反正也没什么事,姜瑜躺在床上打量了一下帐顶鱼戏莲叶的绣纹,忍不住伸手在脸上掐了一把。
嗯,触感滑嫩细腻,掐上去也挺疼,自己真的摆脱了那腐朽枯败的身体,不是在做梦。
她心头雀跃,不由露出一个大大的欣喜的笑容,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翻坐起来。
刚刚走到床前的汤圆和汤包“ ”
这,会不会稍微有点 惊悚
两人对视一眼,还是汤包反应快,一边掀起帐帘一边含笑问姜瑜“姑娘是做了什么美梦吗”
姜瑜哈哈大笑“不是做了美梦,是遇到了好事哦”
这一日姜瑜哪里也没去,就在自己的傲霜园转了一圈,把以后要住的地方熟悉了一遍,跟原身的记忆做了个对照。
至于什么未婚夫昭王爷,什么情郎成王爷,统统被她丢到了脑后
。
定国公府姜家,老国公早在十年前就战死沙场,国公夫人受不了打击,当时就病倒在床,拖了一年也随着去了。老国公之前长年征战,府里也没有小妾庶子,只有国公夫人生的姜珩姜瑜兄妹。
因此现在姜瑜也没有晨昏定省的需要。加上原身从小就父母俱亡,大哥姜珩又临危受命,接任定国公的同时,也接过了戍守边关的重担,常年不在家,对原身就难免多了几分疼宠,她在家里一向是不用守什么规矩的。
是以一直到姜瑜睡到自然醒也没有什么所谓,一个人用膳也是乐得自在。
第三日,她照例睡到太阳老高才醒,自有丫鬟过来伺候她穿衣洗漱。
姜瑜懒洋洋用了一顿略有点迟的早膳,这才施施然起身,往大哥姜珩夫妇的居所岁寒居而去。
原身之前被程沣哄得团团转,满腹心思都系在程沣身上,近段时间对姜珩夫妻以及唯一的小侄女姜静姝颇有些不太上心,但姜瑜来了就不一样了。
程沣狼子野心,不理会也罢,但姜珩以及定国公府,却是姜瑜后半辈子最大的依靠呢,又是同母所出的亲兄妹,多亲近亲近总是没有坏处的。
她一边慢悠悠地走着一边漫无目的地想着这些,目光却近乎贪婪地看着国公府里的一草一木。
天朗气清,微风轻拂,绿草红花在阳光里轻轻摇曳,还有似有若无的花香时不时拂过鼻尖,真是久违了好多年的景象了。
姜瑜偶尔驻足,微闭着眼睛呼吸四周清新的空气,脸上不由带出几分陶醉的笑意。
到了岁寒居,姜珩的妻子周氏都已经把每日的日常事务处理完了,此时正一边守着女儿姜静姝练字,一边拿着一本类似账本的册子在看呢。
听到丫鬟说姜瑜来了,周氏忙满脸堆笑站起来,寒暄道“珍珍来了,正好一会儿午膳就在这里一起用吧,今日厨房有新鲜的山笋呢,做了一起尝尝。”
周氏的语气亲昵,姜瑜忙含笑应了。
原身的记忆里,不只是大哥姜珩,便是这个大嫂周氏,对她也是很好的,大概也正因为此,才养成了她天真又有点作的性格吧。
出身高门,家世清白,兄嫂疼爱,长相美貌。只是可惜,原身手里握着
这么一把好牌,居然也能打到最后心神俱碎拖累家族的局面。
当然了,这毕竟是小说,作者就想写这么一个傻白甜恶毒女配,原身也没办法。
姜静姝是个十岁的小姑娘,只在姜瑜进门的时候唤了一声姑姑,接着又低下头继续认认真真练字了。
姜瑜跟周氏寒暄几句,就随意踱步过去看姜静姝的字,然后她就自惭形秽了。
原身是被宠坏了,除了样貌美艳,几乎没什么优点,琴棋书画一窍不通,针黹女红也是一塌糊涂,智商情商都在平均值以下,要不是家世好,在婚姻市场上几乎就是被各种嫌弃的命。
至于姜瑜自己,在她的时代,书法都已经变成课外爱好了,大部分人的字在这个时代看来,都跟蚂蚁爬差不多,她自然也不例外。
而姜静姝不过十岁,写的字已经颇有些风骨了。
姜瑜不想看这扎心的一幕,干脆移开视线,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她有心想跟周氏套套近乎,奈何之前就已经在病床上躺了六年多,一直也没跟外人交流,现在也是初初到这陌生的地方,一时间竟然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周氏没发现姜瑜这点异常,她合上之前一直在看的册子,带着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朝着姜瑜招了招手,声音里含着几分神秘兮兮的味道“珍珍,过来”
姜瑜莫名有点心虚,却不敢迟疑,只能磨磨蹭蹭地站起来。
“快点”周氏见姜瑜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干脆起身,拉了她过去直接摁着坐下,打趣道,“怎么还不好意思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说起来珍珍跟昭王爷订婚也有半年多了,这些日子你大哥正催着我办嫁妆呢”
姜瑜“”
我不是幻听了吧这才来了两天,就要嫁人了,